宋凌云表情更加耐人寻味,斟酌片刻,淡道:“空气?”
“……”林深再一次被他折服了。
两个人在门口站着,林深觉得无聊,开着手机的手电筒,不时朝四周照去,照着照着,忽然发现了一点不对。
地上的脚印,好像不止一个人……?
“老宋。”林深叫了宋凌云,把这一发现告诉了他。
两人分工明确,林深负责放风,宋凌云则顶着长针眼的风险,不时观察一下房里的林国昌,确保他的性命还在。
听完林深说的,宋凌云又认真看了一遍,也得出了同样的结论。
但方绮韵还在林国昌脖子上挂着,另一串脚印偏小,怎么看,怎么像女人的脚。
“啧……”宋凌云蹲在地上,眉头忽然皱紧了。
站起身,开始拿着手机,一动不动地打在那张晃动不停的床上,林深有些不明所以,却也没忘自己该干什么,注意力在房里房外不时地切换着。
注意力每每切换,再看进房里,床上的人就已经不是上一个姿势了,林深不好形容,硬要说的话,大概就是,花里胡哨……
又过了一个多小时。
林深听着房间里单方面的喘息,快麻木了。
他低头,叹了一口气。
忽然,喘息声里混进了一句低骂,是一句标准的国骂。
林深抬眸,看向房里,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宋凌云察觉到,问他:“怎么了?”
林深缓缓摇头,表示没事,一边问他:“你刚刚有没有听见什么?”
宋凌云往房里看了一眼,否了:“没有。”
林深有些不确定,拿着手机又往房里补了一道光,表情认真。
很快,他听到了来自林国昌接二连三的说话声,掺着骂人的粗话,动作更加发狠起来。
这些,宋凌云都没听到。
林深知道宋凌云刚刚肯定想到了什么,但宋凌云没说,他也就没问。
直到林国昌的动作突然变了——
他高高举起了双手,朝身下的“空气”狠狠刮了下去,连着刮了好几下,然后抬手,手掌相对,朝中间慢慢会合,形成了一个箍。
扣住的大小,正好是一个脖子的宽度!
宋凌云眼色微沉,低声开口:“果然……”
就在这时,林深抬眼,看向宋凌云。
没什么血色的薄唇一开一合,道出了方绮韵一息尚存时,林国昌送进她耳畔的最后一段话……
“我爱你……好爱你啊……”
“但你是来跟我要钱的,既然来找我讨说法,好歹姿态……是不是应该稍微放低一点……啊……?”
“你怎么、怎么能忍心对我说出……生不做我的人,死不做我的鬼,这种残忍的话来?”
“……但可惜了,早在几年前的那个四合院里,你就是我的人了……”
“我放不开你啊……”
“所以,就算死了,你也别想跑——!”
在这栋给母亲置办的生日礼物里,在接受了媒体的采访后,不出意外,方绮韵在电视上看到了林国昌那张可憎的脸。
她瞒着方父,撕掉床单,系成长绳,偷偷从房间的窗户溜了出去。
她全副武装,裹着披风,戴着宽帽,装成感冒的病人,去到了林国昌的老家,找到了他接受采访的那栋小洋楼。
因为新房子需要通风,所以把母亲接过来,还要过几个月。
而这栋房子里的其中一间,却是他为他和方绮韵准备的。
林国昌忘不了她。
即便是做出了那样的事,拿了方家的钱离开后,他在他乡最时常想起的,却还是方绮韵。
用现在的话来说,那是林国昌心头的一抹独一无二的白月光。
但方绮韵这趟来,是来跟林国昌要钱的。
在这栋作为礼物的小洋楼里,前仇旧恨,爱怨纠葛,在交织重逢的那一刻,注定少不了一顿爆发。
两个人话不过几句,很快就吵了起来。
接着演变成你来我往的撕扯,再往后,就变成林国昌丧失理智的单方面的捆绑和殴打。
方绮韵的那一句“生不做你人,死不当你鬼”精准地刺中了林国昌的要害,过往的自卑和他从方克谦那里遭受到的一切鄙视在一瞬间全部决堤了一般冲上心头,难以遏制。
那一晚之后,方绮韵失踪了。
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消失得彻彻底底,不留痕迹。
林国昌慢慢从床上下来,嘴角带着功成的笑容,无比狰狞。
林深宋凌云让开身,看着林国昌从房间里走出去。
片刻,从对面房间出来,林国昌两手在身侧绷直,步伐带着些许分量,像是提着什么重物。
林深听到了木头碰撞的声音和行李箱拖动的声音。
林国昌进了房间。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里,这整栋楼里存在感最强的,就是透明胶带的噪音。
从他的动作不难看出,他把方绮韵整个人从头到脚用透明胶带缠死了,然后用一条条等身长的木材,造出了一个贴身的临时“棺椁”,从头到脚用绳子分五段拉紧,接着就是塑料袋的声音。
塑料袋不小,数量也不少,这些寻常家中少见的材料应该都是专修新房剩下来的东西,几圈裹下来,再用胶带二次封缠,最后搬来行李箱,开口咬在腰部的位置,从三楼搬来准备用来砌花圃的石头,塞进箱子,用了不知多少卷胶带,终于把木条夹着的尸体和行李箱封为了一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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