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是觉得抱歉……
她说不好这种感觉……她觉得自己并不是对不起这个人,也不是因为没有帮他做成某件事而感到愧疚。
她想道歉、想要抓住的,除了他,应该还有另外一个人……
可现在的事实是她连有没有这个人都不知道,一种极强烈的违和感围绕着她,这令她感到焦虑和无措,想要道歉的冲动无比强烈却寻不到哪怕一个发泄的出口,直到在见到宋凌云的那一刻,才仿佛有了一种很是相似的感觉,叫她觉得,或许……是不是就是这个人?
可在说出对不起的那一刻,那种违和感又缠了上来,她就知道自己要找的人应该不是他……
虽然不是,但不知为什么,对着宋凌云说完道歉的话后,压在她心口的巨石竟然也轻了一些……
脑海中,渐渐只留下“实验”二字尚还清晰,莫浅低着头,仍未放弃回想,眉头越发地紧皱起来。
直到一声轻喊在身边响起,莫浅微愣,抬头看去。
只见宋凌云手里拿着一张白色光滑的硬纸,问她:“看得到这上面有什么吗?”
对于冲刺高考需要填写各种资料的备考生来说,单凭那硬纸的大小和材质,莫浅一眼就知道那是什么了。
——那本该是一张一寸的照片。
但在此刻的莫浅眼里,不论她怎么努力,所见的,也只是一片光白,再无其他。
莫浅微张了张嘴,眼泪在下一刻就这么从眼眶里滑了下来。
“对不起……”她低下头,咬紧了嘴唇。
宋凌云把照片收了回去。
……莫浅看不到的,在他眼里还依然完整。
事情发展有好有坏,坏的是对于莫浅来说,所有有关林深的一切都会被更加彻底的剥夺,先前在监狱和旅馆,宋凌云分别给白硕和白妍也看过照片,他们都能看得到照片上的人,只是不认得。
或许纳骨堂认为,对于和林深联系不那么紧密的人来说,一旦渡过了那段短暂的不适感,即便是看了照片,也一定不会再想起任何关于他的一切。
但莫浅不同。
从程度上看,纳骨堂原本应该是打算一次性斩草除根,连一点过渡的时间都不打算给她留。
但事有黑白两面,在宋凌云看来,好的那一面,是关于林深的东西并不是从根本上完全消失,而是只针对他的关系人,例如莫浅,亦或容宁、虞姝、阮怜婴等等等等……
宋凌云闭上眼,缓缓叹出一口气。
他站起身,移步走到莫浅身旁,伸出手,在她脑袋上轻拍了拍。
“相信我吗?”宋凌云垂下眼帘,低声说道。
莫浅努力平复下心绪,颤抖着深吸了一口气,犹带鼻音的语气里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说:“信。”
宋凌云神色少见地温和了下来。
“下面的问题你可能无法理解,但我还是希望你能给我一个回答。”即使你明天可能就会全部忘记……
莫浅抬起头,看向宋凌云。
“忘了吧。”
莫浅微微睁大眼睛。
“这不是你的问题,你不用道歉。”宋凌云神情依旧温和,低沉的嗓音像一剂效果极佳的镇静剂,让人安心,“从明天开始,好好加油,准备考试,为了你自己,也为了你哥。”至于剩下的,交给我就好……
宋凌云看着她:“可以做得到吗?”
莫浅紧抿着唇,点下了头,擦去眼里的泪水,说:“没问题。”
本子对莫浅来说已经没有用了,就交给宋凌云一起带走了。
回到车里,把本子放在副驾,宋凌云坐在车上,从口袋里摸出烟,点上。
开着车窗,直到抽完,才发动车子离开。
……
五队医院,院长办公室。
虞姝坐在电脑前,握着鼠标的手不停地滑着滚轮,盯着屏幕的神情专注。
阮怜婴因为任务刚回,虞姝不让他睡沙发,硬赶着他把他按在了休息室里,盯着他一直到睡着才出来。
办公室门轻敲两声,虞姝抬眸,说进。
看见来人,脸上闪过丝许讶异,虞姝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站起身走到茶几边上坐下,翻开茶杯说坐。
宋凌云关上门,上前坐下。
“外面下雨了?”注意到他身上的水迹,虞姝随口问道。
“嗯。”宋凌云看着她烧水准备泡茶,没有铺垫,直接开门见山,说道,“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正要撕开包装的手一顿,虞姝挑了挑眉,继续动作,揭盖将撕开的茶倒进盖碗里,装作漫不经意,道:“你也有今天,说吧,又想让我打什么冤枉工?”
“钥匙。”宋凌云言简意赅,低声,“我想取一样东西出来,如果你不放心我,随你安排,只要把东西取出来就行。”
虞姝皱了皱眉,“是什么东西。”
宋凌云抬眸,漆黑的眼中透着一股黯淡无光的冷,答:“一把菜刀。”
一把用火陨误打误撞制成的菜刀。
休息室的门忽然打开,阮怜婴站在门口,皱着眉头哑声说道:“我去取。”
不是申请的语气,而是透着一股反常的着急和忍无可忍的焦虑。
“怜婴,你没睡?”虞姝看向他。
阮怜婴摇了摇头,说睡了,但没睡进去。
……因为他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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