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完桌椅，乌善小让小石把新做好的展架立在门前：进店即送随机口味冰淇淋一球，每人每日限领一份，送完即止。
“为什么要这样？”小石淡淡地问，语气并无好奇，似乎早已清楚原因。
乌善小忍着破财的心痛，莞尔一笑：“因为，我特别的乐善好施呀，不帮助别人，就抓心挠肝的。”
没错，从今天起，他开始散财换分了。他的冰淇淋店会像从前饥荒时的施粥棚，分文不取地为居民送上一份冰凉的甜蜜。
他预感到积分会越来越难获取，所以要尽快达成目标的10万分。他行善多年，虽然是被逼的，但大多时候也乐在其中，帮助过的人手拉手能排出二里地。然而最终却不得不开始用这种简单、直接的方式来完成业绩，对此他是有些沮丧的。
就像费尽心思营造浪漫，苦追许久的女神，被大款的一张银行卡给拿下了。
“你这么年轻，却有这种境界和格局，很难得。”小石淡淡地感慨。
乌善小被夸得有点不好意思，看看身边的恋人和朋友，说：“我曾发愿，要广施博济，积功累德，来弥补……嗯……没什么。”
“你犯过错？”小石追问。
“算是吧，以如今世俗的眼光来看，可能没什么。”乌善小觉得，小石在观察自己。他的眼神，就像食品局的工作人员，装成顾客上门检查卫生情况时那样。他们没穿制服，也没说什么，可你能从对方眼中看出那种审查感。
该不会是看上我了？不，当然不会，乌善小被自己的胡思乱想给逗笑了。碰到自己这种冤大头似的老板，谁都会多看几眼的。
他把猥琐男踢出会员群，接着在每个群里发布重磅活动消息：史诗级感恩回馈，进店就送随机口味冰淇淋，每日送完即止，活动截止时间暂不确定，反正就是送送送。
为避免有闲人成天反复排队领取，降低每份冰淇淋的积分收益，温寒想出一招。领取前要扫码，每手机号每天仅能扫一次，从第二次开始会有提示。
“那变态把我删了。”温寒笑着亮出手机。
“我试试。”白清波试着给猥琐男发消息，“也把我删了，哈哈。”
“我不想试，直接删掉。”柯道长蹙眉飞速操作手机，“太恶心了，他自己没有裤衩子吗，为什么要别人的。”又聊了几句，他继续去别处巡查，白清波则回自己店里去了。
温寒本想回酒吧，却被蜂拥而至的人群给堵回来了。他瞥一眼店外排起的长队，朝乌善小耸耸肩：“有的忙了。先飞，我来维持秩序，让顾客扫码。”
“这么快就来人啦？”乌善小慌忙把门旁的桌椅推到墙边，用伸缩围栏规划出排队及离店路线，抄起挖球器，开始免费派送冰淇淋。
他挖球，小石递纸盒并放勺，眨眼间就送出上百份。成百张笑脸在他眼前闪过，学生、刚下班的白领、抱小孩的母亲、牵着老伴儿的老人……也有人试图插队、扰乱秩序，被“保安”凶野凌厉的眼神吓退了。
活动持续到深夜，乌善小把备货全部送光才打烊，厨房里外的冰柜像被洗劫了。与愉悦系数相乘后，得了一百多分。
他目送小石骑上摩托冲入夜色，揉着酸痛的背和恋人一起关灯锁门。再雇个人专门挖球，自己在后厨制作，马力全开的话，一天能搞三百多分，一个月就是一万分。不出意外，大干三个月左右，他就自由了。
就只送香草、巧克力和奥利奥吧，这几种成本较低，做起来也快。可惜……
“我老婆在想什么呢？”
他腰背一紧，脚下一空，被突如其来的怀抱打断了思绪，竟是被温寒打横抱了起来。
“我在想品牌价值啊，十郎。”乌善小搂住男人脖子，任由对方把自己抱上楼，放在沙发。他指指后背，说：“帮我揉揉，又酸又疼，这次可不是装的。”
“品牌价值？”温寒轻轻揉捏他的腰肌。
“手工冰淇淋虽然不是什么奢侈品，但一球要卖二、三十块，也不便宜。”乌善小侧头枕着手臂享受按摩，喃喃地说，“我这样白给，其实就是在变相砸自己招牌。等以后活动结束了，人家路过我的店，想到的还是：‘哦，这不是白给冰淇淋的么，他的成本肯定很低，居然好意思卖这么贵。’”
“这点我倒是忽略了。”温寒笑了笑。
“很正常，开酒吧之前，你都没怎么做过生意。”乌善小嗅着沙发淡淡的皮革香气，无奈地叹了口气，“等积分够了，我就休息一段时间，然后做别的生意。”
“做什么？”
乌善小表示还没想好。他爬起来去洗澡，头发都来不及吹干，就躺在大圆床上四仰八叉地睡过去了。不间断地挖冰淇淋，实在有点累。
“先飞宝贝儿，给你看个好玩的东西。”
清晨，乌善小刚醒，温寒就把手机亮在他眼前。是个视频，画面黑咕隆咚。
他揉揉眼睛，疑惑地点开，只见自己仰躺在床，看着在睡觉，手上却没闲着。黑暗中，自己端着双臂，右手在半空挖动两下，将什么东西放入左手，接着又重复挖掘的动作。
“我这是在梦里挖冰淇淋？”他不可思议地牵起嘴角，继而哈哈大笑。
“是啊，可爱死了。”
乌善小看一眼时间，是凌晨两点，他微微嗔怪道：“大半夜不睡觉，盯着我看，还录视频笑话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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