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卫自然不会放他进门，他直接绕到后门，左右看看，提了口气手脚并用，灵巧地翻墙而入。扑通，另一人也跟着他落地，是随后而来的温寒。
“我大体想好怎么对付他了，既然规则不管用，那就让他体验一下极致的混乱。”乌善小环视四周，目光扫过一台黑色豪车，应该就是王老板的座驾，便默记车牌号。院里堆放着各类水泥砖，钢结构厂房正在发出隆隆噪音，仿佛吃人不吐骨头的巨兽，西南角有一栋三层办公楼。
“你打算怎么做？”温寒笑着问。
“你要帮我？”
男人不置可否，乌善小则说，自己的计划还不完善，需要获得更多信息才能进行下一步。
不出意外的话，保安很快就会来撵人。他疾跑至到办公楼下，仰头说：“你到另一边去，帮我盯着点，看哪扇窗子最先有人露头，那人长得什么样子。”
温寒也没问原因，径直绕去办公楼北面。
乌善小等了半分钟，然后打开喇叭，调至最大音量，扯嗓子大喊：“管档案的，你家着火啦！你家着火啦！”
话音未落，三楼中间的窗户立即冒出一个女人的身影，大张着嘴，表情惊愕万分。约莫三十岁，眉目清秀，嘴唇微厚。
她焦急地开了窗，叫道：“天啊，真的假的？！”其他窗口也陆续出现看热闹的人。
乌善小记住她的长相和办公室位置，干巴巴地笑了：“假的，开玩笑的。”
“喂，你精神病啊！站住！”两个保安直奔他而来，一手扶帽子，一手挥舞电棍。
“温十，我们走！”乌善小高声提醒温寒，随后掉头狂奔，借着惯性攀上墙头。见办公楼另一侧的温寒也成功脱身，才跃到地面。
他听见围墙内的保安不解地大声讨论：“他说啥呢，win10？他是不是偷电脑了？” “好像没有吧。”
汇合之后，温寒拍拍裤子上的灰，调整了一下腰间的绳子，笑着说：“先飞，你还挺聪明的。你想知道谁管档案资料，然后去查其他生产事故的信息，联合别的受害者起诉王老板？”
“不全对。”乌善小晃悠着喇叭，“联合啥啊，打官司太慢，我要走捷径。再拖下去，那男孩儿都要杀人了，他们家也要垮了。”
大门口，中年女人已经不在了。时近中午，他提议先找个地方吃饭歇着，等到工厂快下班时，再潜入办公楼。二人沿街寻找餐馆，尽量挑选有树荫的地方走，以免被太阳烤化了。
“热得快冒油了，这摔一跤不得烫伤啊，肚子着地就是香煎五花肉。”
温寒很自然地接茬：“那坐个屁股墩，就是煎蛋了，也可能是烤肠。”
乌善小反应了两秒，扑哧一笑，微微上挑的桃花眼瞄着对方：“你好邪恶哦，不过我喜欢，一板一眼的人最无聊了。”
经过两间卫生状况糟糕的餐馆后，他们选定一间牌匾土气却十分干净的旋转小火锅。刚进门，老板娘就说传送带坏了，不转了，取食物的话得自己转。
乌善小毫不介意，落座后哈哈一笑：“这有什么？山不过来，我就过去。”
温寒坐在邻座，从裤袋摸出小酒壶立在台面，学着他的语气说：“你好洒脱，我喜欢，怨天尤人的人最无趣了。”
在乌善小爽朗的笑声中，他拧开酒壶，朝老板娘要来酒杯。倒了半杯酒，他缄默着与之相面，嘴角的弧度渐渐消失，眉宇间添了分凝重。
“怎么，你参透了什么天机？”乌善小搅了搅刚上桌的番茄锅底，嗦了下筷子尖尝味道，“你的数学模型告诉你，这件事的最优解是啥？”
“我也读不懂。”温寒抿了口酒，学着乌善小的样子尝了尝自己的麻辣锅底，呛得直咳，“你想吃什么？我帮你拿。”
“好贴心呀。”
“我记得你喜欢吃鱼和蔬菜，不过没有鲜鱼，那吃鱼丸？”温寒投来询问的目光。
乌善小愣住了，心里一动，仿佛开了个小泉眼，涌出一股暖流。他错开视线，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都行，随便拿吧。”
居然记得这么清楚？也对，自己这边几百年，对方那边才几百天。他只记得自己曾和受伤的温寒共同生活了一阵子，但细节早已被时间磨灭。
之前，他确实常吃鱼。倒不是多喜欢，而是因为白清波是个捕鱼达人、垂钓行家，隔三差五送鱼给他。他不重口腹之欲，有啥吃啥。
想到这，他给好友发消息，让对方傍晚时帮自己把店开了，在小石来做兼职时盯着点。
温寒端起盘子，围着旋转小火锅旋转，取来各类蔬菜和鱼丸。然后，自己要了两斤鲜切牛羊肉。
乌善小本想请客，毕竟把人家衣服和腰带给弄坏了。然而，瞄着那一盘盘红嫩的鲜肉，他张了张嘴，又把话咽回去了。
雾草，真tm能吃啊！这要是去吃软饭，都得把富婆吃穷了。
乌善小拨动锅里油绿的蔬菜，小声问：“听说成仙了就没烦恼，那假如神仙吃到不好吃的东西，会不开心吗？”
“天上没有不好吃的东西。”温寒夹了满满一筷子肉，热气腾腾，在油碟里慢条斯理地转了一圈，送到嘴边。转眼间，就被线条硬朗的下颌骨吞没，像收割机。
“那不小心摔了一跤，也不会恼火吗？”
“天上也没有不好走的路。”温寒又下了一锅肉，想了想说，“不过，最近开始堵车了。正在号召‘轻生活绿色出行’，把坐骑变小或者直接驾云，来减轻拥堵，云彩就相当于自行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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