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刚睡着了?”
帕森斯问。
他站起来, 活动了下身体,询问身旁的维斯特。
他仔细观察着维斯特,却发现此时的维斯特比他记忆中的要年轻一些,他的眼角没有留下太多岁月的痕迹——看上去与自己差不多大。
这个变化很快让他感到了不对劲,他下意识掐了下自己的胳膊,痛觉明显,但他也知道这样的方法对于这样的梦境来说毫无效果。
“我现在是在做梦?”
“是的。”维斯特抬头。
他终于放下手里的树枝,从石块上站了起来,他身上依旧穿着今天看见的那身衣服,但外貌却回到了他20多岁的时候——是帕森斯在资料里看见的那张脸。
他有着金色的头发,蓝色的双眼,不说话的时候,那双眼看上去总是有些忧郁。
而当他重新进入到梦境中后,帕森斯很快想起了被自己遗忘的记忆,他的视线略过临时营地的帐篷,来到他曾经去过的山洞位置。
“那里有个山洞。”帕森斯指着小岛上的方向,“我在山洞里见到了一个……女人?”他有些犹豫该如何称呼她,“我听到了她的名字。”
“伊芙。”
帕森斯当然记得维斯特故事里提到的伊芙,对方出现在育儿所的地下,身体里的肉球,成为了育儿所培育能力者的关键物品。
他记得在梦境中,自己看见了伊芙,也看见了从那堆触手里出现的卵……他怀疑伊芙的出现与公司所说的神的诞生日有关。
他清楚地记得在那个故事里,伊芙信仰的教派就向他们传递了,神会从他们的肚子里诞生的思想,他询问身旁的维斯特,“祂会从伊芙的肚子里诞生?”
他猜测自己看见的那片沙地,就是伊芙生产的地方。
“也许。”维斯特不确定地说。
他拍了下身上的灰尘,“你还记得那个山洞的位置吗?”
“很清楚。”帕森斯说,他记得这座小岛上并没有这样的山洞——这是只在梦境里才会出现的入口,他咽了一口唾液,莫名有了想要离开的念头,但他知道他不能离开,假如那个东西真的诞生了,绝对会是个大灾难。
直到来到那个山洞前,帕森斯才终于问出了那个一路上,他一直想要知道答案的问题——
“维斯特,为什么你来这座小岛?”
发现维斯特把目光转向自己,帕森斯一向灵活的舌头也变得笨拙起来,“我的意思是,没人相信你说的,你完全可以不管这些事情,冷眼旁观,看着这东西诞生。”
这想法虽然不对,但确实是帕森斯想要知道的。
“这是错误的。”
维斯特突然说。
他直视帕森斯,“我只是在阻止这个错误诞生。”
……
很长一段时间内,维斯特都怀疑利维的诞生与自己有直接的联系——假如利维不想要迫切的见到他,也许不会选择在20年后的这天作为诞生日。
这是他能找到的最短的诞生方式。
但可笑的是,假如当时一切都没发生,莱尔没有去世,维斯特可能永远也不会获得记忆回廊的能力,从而真正和这一连串的事情扯上关联。
在这一点上,维斯特只能说,这是个属于命运的小小玩笑。
在漫长的禁闭生涯里,他和莱尔不止一次谈论到这个问题,即便莱尔多次表示,这件事与他没有直接关系,但维斯特却依旧不这么认为。
——因为他回应了收音机里利维的呼唤。
所以让利维与现在的世界有了联系。
“我只是在用我自己的方式去弥补这些错误。”维斯特对莱尔说,他们和以前一样,坐在家里的沙发上。
莱尔的手上抱着抱枕,“你知道的,我会支持你的所有决定。”他转头看着自己的兄弟,对方的眼角已经有了细纹,而他永远都是少年模样。
“即便这会让我们再也无法相见?”维斯特靠在自己的哥哥肩膀上问,就像多年前那个下雨天,那个时候莱尔冲了出去,引开了那些人,而现在他需要做的也是这样。
“我永远都在你的身边。”莱尔说,他亲昵地抚摸着维斯特的金发,他对维斯特说,“做你想做的事情。”
“无论这件事是对是错?”
“当然。”莱尔轻松地说,他清楚维斯特在思考什么,也知道对方长久地在记忆里的房间里停留是在凝视什么。
但那都无关紧要,他只希望自己的兄弟能够轻松地活着。
“我的力量也是你的。”莱尔抚摸着他的金发说。
“你可以做任何你想要做的,觉得是对的事情。”
……
维斯特走在山洞中,正如帕森斯描述的,这里地形崎岖,有一段路甚至需要游泳才能渡过,他跟随者帕森斯的步伐,终于来到了那片对方梦境里出现的沙地。
“就是这里。”帕森斯说。
他示意维斯特看脚下的这片沙地,“梦里伊芙出现在了这儿。”
维斯特没有去看时间,他知道在梦境的世界里,时间早已经没有了任何意义,他看着身旁一无所知的年轻调查员,示意对方坐在沙地上稍作休整。
他也坐在另外一边。
“说真的,你想要怎么做?”帕森斯问,他似乎完全想不到如何才能阻止这东西诞生,假如维斯特的情报没有出错,这东西根本就不是单纯的怪物,是更加恐怖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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