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崽子才不在乎厉眼中明晃晃的嫌弃,重新挨挤到沈怀瑾身边,撒娇道:“瑾,你之前说过要带我们做窗花,所以我们来找你啦!”
“好呀。”沈怀瑾脸上带了笑,一左一右牵起两只小手,“走,我们进屋去。”
他将崽子们带到了卧室,领着他们上了炕,崽子们直往里头钻。炕烧得正热,一坐上去便暖烘烘的,舒服得很。
沈怀瑾取出一早准备好的材料,描好图案的白纸和空白红纸被四角缝在了一起,他又拿出小刀,分给了包括自己在内的两大两小。
大家围坐在炕上的矮桌边上,用木板垫了个底,然后小心地用刀去刻白纸上的线条。
红纸和白纸同时被雕出了画案,沈怀瑾完成得最快,他将窗花举了起来,隔着窗户被阳光一照。
灵兴奋地叫出声来,“是咩咩!”
“对,灵和吉也快点雕吧,看看你们的都是些什么。”
崽子们立刻加快速度,终于在沈怀瑾雕出第二张窗花之前完成了自己的首个作品。
“我做的是一只好看的鸟!”
“我……我做的是一个字!”
沈怀瑾逐一揉了揉他们的脑袋,然后问道:“吉,你说说你雕出来的是个什么字?”
吉吸了吸鼻子,朝他嘿嘿一笑,“瑾,我忘了。”
沈怀瑾无奈地弹了弹他的额头,也不多纠结,将两个崽子搂在了怀中,讲起年兽的故事。
高大的银发兽人挤挤挨挨也想来听,被沈怀瑾瞪了一眼,又委委屈屈地坐了回去继续雕窗花,雕了各式的花鸟鱼虫。
崽子们兴趣盎然,只一个窗花还满足不了他们。沈怀瑾便熬了一锅糖浆,拿来块干净的玻璃,在上面画起了糖画。
糖浆一碰到冰冷的玻璃就迅速凝固,沈怀瑾画了朵小花,然后将糖浆给了两个崽子,让他们自由发挥。
灵照着刚才的窗花,画了只可爱的鸟,吉看起来是想写字,但本领不到家,最后糖浆糊成乱七八糟的一块,看不出原型来。
吉哭丧着脸看向沈怀瑾,后者只觉得好笑,握着吉的手,端端正正地浇出了一个漂亮的“福”字。
他们又陆续做了好多模样稀奇古怪的糖画,沈怀瑾任由崽子们吃了一小些,剩下的则插到了稻草棒子上,等着除夕夜分给大家吃,图个热闹。
他们将积雪初融的那天定作春节,如今年关将近,在沈怀瑾的潜移默化之下,部落一概热闹了起来。
大家约定除夕一起吃年夜饭,亚兽们忙着做菜,兽人们则在清理广场上的积雪并且搭起台子。
原本的广场被改造成了文化广场,平常有什么文娱活动都在这里进行,这回大家搭的是个皮影戏台。
崽子们在广场上跑来跑去,玩着残余的积雪,沈怀瑾随手抓上一两个,逐一将自己封号的红包送了出去。
“谢谢瑾!”
大家奶声奶气地朝沈怀瑾撒娇,闹得后者“不堪其扰”,拍拍崽子们的屁股,让他们自个儿玩去。
分到只剩一个红包时,沈怀瑾四处张望,才发现了正在搭台子的风。
他已不再是少时瘦弱的模样,成年后的兽人体格高大健硕,远非沈怀瑾可比拟。他一头灿灿的金发在脑后扎成了个小揪揪,和初见时的沈怀瑾一样。
沈怀瑾轻轻拽了拽他的马尾,后者立刻不耐烦地转头,他五官冷硬、棱角分明,眉头一皱更显得不近人情。见到来人,脸色才缓和了下来。
“怎么了,瑾?”
沈怀瑾将红包递到他面前,“过年的压岁钱,今晚记得压在枕头底下,保佑你新的一年平平安安。”
风没有接,站得直挺挺的,“我不是崽子了。”
沈怀瑾还记得风初见时的瘦弱和再见时的狼狈,他用红包轻轻敲了敲高大兽人的额头,笑道:“在我眼里你还是个崽子,快收下,不然我就不高兴了。”
风嘟囔了一声,终于在沈怀瑾威胁的表情下将红包接了过去。他的皮肤黝黑,虽然面无表情,耳垂却悄悄染上了一点红。
沈怀瑾看在眼中,但笑不语。
不知不觉到了晚间,广场的积雪被清得一干二净,年夜饭也被摆了上来。
部落人口增加了不少,光大圆桌就摆了二十来顶,大家围坐在一起,哪怕屋外低温,偶尔还寒风阵阵,却感到温暖和自在。
年夜饭上有鱼有肉还有新鲜蔬菜,腊味火腿也是一应俱全,主食有米饭和包子,任由大家自己挑选。
沈怀瑾左手边坐着厉,右手边坐着风,两个兽人无时无刻不向他散播着热意,处在室外的年夜饭也吃得满足又舒服。
饭后还有娱乐活动,大家演起了皮影戏。故事是部落里的几个亚兽原创的,讲的是大家抗击兽潮的故事,在沈怀瑾的鼓励下,亚兽们决定将它搬上戏台,演绎出来。
残羹冷炙已经收了下去,再摆上的是各色年货,南瓜子、炒板栗、肉脯糖果一应俱全,大家边吃边看戏,也是津津有味。
虽说戏台露天,但大家都穿着棉服毛衣,已经不像从前那么畏惧寒冷了,兽人们自觉地搂着自己的伴侣,传递着暖暖的体温。
沈怀瑾却不同,他的体质虽然有了很大提升,还是抗不了长时间的冷冻,看了一会儿过了瘾后便回了屋子。
两人都不是衷于热闹的性格,独自守岁倒更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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