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只是顾枕夜知晓,他那时候不会想起任何记忆。
才敢又似是怀念,又或是真的希望自己想起来方才用的吧。
云如皎顿时不知自己该如何做而下的表情了。
他想,他应是该笑上一笑的,可却怎般都挤不出来。
“顾……”他默默呢喃着,“枕夜。”
他以为自己的声音那般小,顾枕夜是察觉不到的。
可却忘记了顾枕夜的修为远在他之上,五感更为敏锐。
“枕夜?”
顾枕夜念了几遍,又道:“这名字倒好,枕着夜色,甚是美妙,比之我那一个墨字,好上不知千百倍。那便说好了,日后我名顾枕夜。”
他刻意地称赞着云如皎所喃喃念出的名字。
却见云如皎捂着头,脸色苍白地摇晃了起来。
他急忙设下防护罩,将他与云如皎圈在内,而白影在外。
“皎皎……”他轻声唤着,紧紧地抱住了云如皎下滑颤抖的身子。
云如皎只觉得自己的意识似乎又恍惚了起来。
他瞧得见顾枕夜的嘴一张一合说着什么,却什么都听不见,更看不懂。
那是他的一部分记忆又要回来了。
他似是当真想起了——
他抱着那只尚还不能说话的小黑猫逗弄着,说道:“你长得这般黑,不若就唤作枕夜吧,夜色为枕,霞光为披,倒也算得上是美名。”
当真……就连顾枕夜这个名讳,都是自己取的吗?
云如皎在剧烈的头痛中瞧见了什么,他想要抓住了。
可一松手,又不记得了。
分明没有阿闻为他施针布药,可这回他的记忆仍是被吹走了。
只余下顾枕夜这一名字,都是自己取来的一事。
只是还有一事,那便是他依稀在回忆中看见——
顾枕夜的额前并未曾有那一撮如血的红毛。
他回过神来,方才察觉到自己的口中似是含着些什么。
吐出来才发觉竟是顾枕夜的指头。
指尖已经被他咬得血肉模糊,看着好生可怜。
顾枕夜见他无碍,面色也逐渐恢复了。
当即便也在他多想之前,将指尖抽了回来,背于身后。
“方才见得你昏厥,怕你咬了自己的舌尖,方才出此下策的。”顾枕夜说得倒是义正严词,面容上亦是担忧神色,没一丝旁的什么。
云如皎只觉是自己多虑,勉强撑着石壁站了起来。
顾枕夜便就在周遭虚虚地扶着他,未曾再触碰他分毫。
总是来日方长的。
云如皎缓和了一番自己的灵力,见运行无碍便又将目光投向那瑟瑟发抖的白影。
他凝神仔细瞧了一番,却觉得那团白影更似是一个虚无缥缈的人影。
“是灵。”顾枕夜恰到好处地开口,打断了云如皎的沉思,“这般瞧着,应是困在这石洞之中的地缚灵。方才我似是瞧见了,那石室之中好像有一具人骨,恐怕就是他的尸首了。”
他此话刚落,便见那团白影顿时激动了起来。
云如皎微微退后了两步,他从未曾见过地缚灵,更不知这灵体会不会向他攻击。
顾枕夜见他举动,又柔声道:“不必害怕,若是厉害的地缚灵是有实体的。他既是只有一团影子,便是最最虚弱的。他恐怕若是再不得法门修炼,不出几年便会消失不见了。”
云如皎未曾记起此事,他却是想起来了。
那是他二人在五十年后才遇到的地缚灵,那时候这个灵体比现在强上许多。
可是……
顾枕夜抬眸认真地看向云如皎,他记得那是他的皎皎最为后悔的事情。
云如皎只是又多怀着疑窦看了地缚灵一眼,说道:“他似是想说些什么?”
顾枕夜抬手用妖力将石室中的蜘蛛网清理殆尽,入目的确是那具枯骨。
与摆在石案正中的一串石头雕成的手钏。
他瞧了一眼云如皎,还是将其护在了防护罩内。
而自己却是走出去,将那白骨用碎石块掩埋好。
做完这一切,又问云如皎道:“你……可有些干粮?”
云如皎不明就里,只抬眸看了顾枕夜一眼,便又听得:“若他得了世人祭祀,便不会再被束缚在此处,可以做个鬼,亦或是投胎转世。”
云如皎方才了然道:“原是如此。”
见得顾枕夜将干粮摆作贡品,放在坟前,唯独缺上一笔墓碑上的名讳。
顾枕夜回首看着扭曲的白影,似是正要摆弄身体凹出几个字样来。
他本欲直接写下那人名讳,却又怕云如皎察觉到不对。
云如皎只是现下不记得此人。
但据自己观察,云如皎却是偶尔能回忆起许多事的。
若是到时云如皎想起此人名姓,恐怕自己也不能再将这出戏演下去了。
他上下打量了那地缚灵一番,干脆用了自己的少许修为灌入其中,使得白影有个实体来。
地缚灵见得自己的胳膊腿又重新全了,先是诧异,继而反应过来后忙不迭地跪地磕头。
他说不出话来,便只有用指尖在地上划拉了几道。
云如皎看清楚了,便念道:“是刘贵。”
顾枕夜应了一声,这法子只能保地缚灵一时的实体。
便也迅速地咬破指尖,随意地寻了块扁平的石头,写下“刘贵之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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