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陆曙闭关出来,由于心魔入骨髓,拔除时根基不稳,嘴唇发白,之前的衣服穿着有些松垮,细瘦的手指捏出一枚黑棋,他带着疑问,黑瞳幽深,接了一句:“难道师兄我不是天才!”
萧腾听出不对,毛笔啪摔在桌上:“师兄,我知道你讨厌作清没有跟你签订契约,你气得有了心魔,你怎么不想想,景鹤都多少年独来独往,好不容易有个弟子,他也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你怎么就容不下他。”
“是仙界容不下,萧腾。”陆曙自己与自己对弈,捂着嘴咳嗽两声,咳得头也跟着疼起来:“牺牲师弟一人,去除一切可能危害天穹宗的事情,是我不对吗。”
萧腾都快不认识他的好师兄了:“自从掌握大权,师兄你变了,变的太可怕了。”
陆曙默认,他不再言语。
萧腾不止一次与陆曙抄过,这次算是看清了他的师兄,扔下一瓶健身补体的小玉瓶,一刻都不想呆在他的主峰。
云雾散去,陆曙攥紧萧腾丢下的玉瓶,手松开又捏紧。
郁作清再次拿第一板板上钉,陌九刚给隔壁阿婆抓回她丢的母鸡,想着自己那位大师兄,也好久不见了。
短短几月,历练才过一半时间,他的师兄都快传遍整个天穹宗新弟子嘴中,提在嘴边不是钦佩就是赞扬,别提陌九多开心了。
之前讨厌他师兄的人还会在他面前自荐,套着师兄喜欢什么东西,好见面送给他。
陌九不傻,给多少灵石也不说。
再说了,郁师兄最喜欢景仙君,他就算说出来也没有敢信啊。
县太爷赏他们民间有名的法器,二人都看过不少好东西,那些民间也是从仙界流传下来的劣质品,个个推拒,最后一样也没要。
县太爷拿了便宜,总要做些东西让小仙人高兴,找了几个读书人吹举郁作清的好名声。
现在连稚童也会说出郁作清的好话。
“……多谢。”郁作清道。
早就看淡名声的郁作清听着一句句不实的夸赞,有些迷失内心,他也没有说的那么好吧。
缘分终须一别。
在县太爷府安顿好仅存的几名姑娘,郁作清与景鹤乘着薄暮辞行。
郁作清忍不住吹了几句口哨。
太惬意了。
走出县城外小桥上,背后的人间烟火离他们越来越远,桥下水波汨汩,桥上两人身影渐融,夕阳西下,画舫传来艺伎的曲调,彼岸就在不远处,几名百姓挑着担,身影迅捷。
郁作清在这种恬静中拽住景鹤的衣带,找准机会掏出玉冠:“初见就觉得适合师傅,现在事情处理好了,也还咱俩谈爱的时候了。”
景鹤想起自己储物袋一堆成批的玉冠:“……”
原来是给他买的,那自己手上这些是送不出去了。
景鹤:“嗯,喜欢。”
郁作清拍拍肩膀让他半蹲下来,换好玉冠扬声:“不错,不愧是明冠天下的仙君,这玉冠配你!”
先夸一句,先礼后兵!
他们之间的烂账要好好算算。
郁作清可不是白白送的,他看着景鹤,凭栏倚靠:“那我都送你玉冠了,你是不是也该告诉我,隐瞒的东西啊。”
一而再则三骗他,要是这次再说谎,他高低都要和景鹤打一架就回他的魔界,和曲璞玉一起云游天下。
“你不都猜到了吗?”他既然能问出来,就说明他知道了不少东西。
郁作清心中不免慌了起来,那些事情要与他有关,他不就是害死了不少人,而且,现在他名声不似前世,变数都压在景鹤身上……
他装成自己满不在乎的样子,两只手怀绕在他脖颈间,轻轻捏了一下:“是猜到了,所以才要你如实告诉我,我们高贵的景仙君,都在做些什么自损的东西。”
该怎么还啊?可恶的狗景鹤。
景鹤淡淡道:“只是修行有损,算不得什么自损,我……没事。”
这还没什么。
郁作清当即从他身上抽出手,望向江面。
景鹤想要替郁作清顺毛,被对方一巴掌扇过来,手背都打红了。
景鹤强势捏着他的手:“我卸下金刚躯,你还想打吗?怎么解气怎么来。”
郁作清只是赌气,回头盯着手背上那坨红意,泪水跟小串珠子一样,蓦然泣不成声,滴答滴答泪花如细水而落。
一恸几绝,无声又沉闷。
狗景鹤,傻缺景鹤,难不成是他上辈子抓了自己,所以这辈子莫名其妙是来赎罪吗?
就算是要是这样,他也不能轻易原谅景鹤。
“哭什么?”景鹤真不知道他怎么这么爱哭。
小少年都爱哭,受了委屈就喜来他怀里躲着不肯出去。
就好像之前那样……
景鹤记忆深处好像冒出来一个粉雕玉琢的稚童,边哭边抹着眼泪,巴掌大的脸满脸都是委屈,凝眸荡波,小手拽住他的袖子,不达目的不罢休,可爱且执拗。
最后不得已,景鹤跑下山,买了些人间糕点才哄好。
小少年撅着嘴,边吃边嫌弃难吃,一包糕点全都进他肚子里了。
景鹤想到自己两百年前丢的记忆,和郁作清有关?
一枕槐安(一)
“爱哭鬼。”景鹤逗他,凝视那滴滑落的泪花,屈身低下头揽住他的腰,一只手用指腹慢慢擦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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