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大的小屋子,靠墙摆了一架药,有瓶瓶罐罐,还有些不知名的药材。
闻人珄顺着墙边走,一眼看见对面墙上挂了一幅画。他愣了愣,然后快走几步,站在那幅画前停下。
那是一幅水墨画。画面只有黑白,勾了一只断尾的白狐。这狐狸挺肥,像个球似的,面相也憨,没几分狐狸该有的媚样儿,闻人珄甚至觉得,比起狐狸,这更像一头不太聪明的萨摩耶。
就是这小东西,也等了他七十多年呐。
闻人珄动一动嘴唇,忽然唤了声:“白姑娘。”
随着他话音落下,画面乍然泛起一道白光,而后一只雪白的狐狸就从画纸上滚了出来。
白姑娘一个滚儿冲进闻人珄怀里,姿势非常滑稽。
闻人珄张开双臂去接,被狐狸毛扑了满脸。他被搔痒了鼻子,扭头就是一个喷嚏。
而白姑娘七十年才见到主子,哪管他什么,一颗狐狸头冲着他就一顿拱,灵兽劲儿又大,卯足力气拱几下,闻人珄好悬没坐地上去,幸亏张错眼疾手快,搁后头托了他一把。
“行了......你先消停点......”闻人珄终于耐性告罄,忍无可忍,一把戗起狐狸脸,“老实点。来,让我看看。”
这一看,好家伙,白姑娘居然哭了。
一只胖狐狸,眼泪叭叉的,脸上毛都哭湿了,搁这儿哼哼唧唧。
闻人珄:“......”
闻人珄只得重新把狐狸揽好,一把一把顺捋毛皮,顺了好半天,他手都发麻了,白姑娘总算不哭,在他怀里打起了小呼噜。
闻人珄松了口气,一屁股坐去不远处的木榻上:“哎呦,可真能闹。”
他嘴上抱怨,手却还是轻轻拍着狐狸脑袋,又搓搓狐狸耳朵。白姑娘觉得痒,瞌睡中动了动耳朵。
张错坐来闻人珄身边,笑了下:“先生以前,就喜欢、这样抱它。”
“小白,很忠心。”张错说。
闻人珄心里挺感慨的。
万物有灵。万物有情义。这话真不假啊。
“先生不如重新收了它?”闻人晓眠安静地看了会儿抱着白姑娘的闻人珄,忽然说,“闻人家出事以后,小白就是自由身了,但却怎么都不愿意离开,就是想等先生而已。”
闻人珄点头:“我知道。”
他挠了挠狐狸脑袋,轻声说:“白姑娘,再做一回我的巫鬼,可好?”
他这话一出口,还在迷糊打瞌睡的白姑娘竟猛地支楞起脑袋,它蹲在闻人珄腿上,低下头,直勾勾盯着闻人珄的手。
闻人珄:“......”
闻人珄无奈地摊开掌心:“知道了,想咬我,喝我的血是吧,来吧。”
收犼的时候他记忆犹新,那大概是他这辈子相当神奇的感受之一了。
闻人珄将左手往白姑娘跟前怼近些:“快喝吧。”
白姑娘才不客气,它窝那幅破画里苦等了七十多年,等的也就是今天。
就见白姑娘一声欢乐的狐狸叫,然后一口咬上去,开始猛吸。
有点疼,但还成。
闻人珄乐了:“哎你们听到没?刚那狐狸叫好难听。”
闻人晓眠:“......”
白姑娘有点脾气,闻人珄明显感觉到自己又被那尖尖的狐狸牙啃了一口。
闻人珄脸上笑意不散。白姑娘嘬了会儿血,就舒舒服服趴下了。而后闻人珄感觉到手心发热,不一会儿功夫,被咬破的伤口愈合,结缔出一个小小的、狐狸形状的红色契印。
“看多少遍都会觉得神奇。”闻人珄啧啧道。
闻人晓眠笑笑:“现在,先生就有......”
她是随口一说,说一半察觉不对劲,便当即停下话头。
可闻人珄把这话头捡起来了。他瞥了眼身边的张错,似笑非笑地说:“是啊,我现在可是有三个巫鬼了呢。”
张错眼睫轻轻动了下,抓住闻人珄的手:“骗你、做你巫鬼的事,你不是说、不生气了。”
闻人珄无奈,眉梢一挑,凑到张错跟前说:“宝贝儿,我生不生气有什么意义吗?你骗我多少次,我不是照样疼你爱你?我还舍得对你发脾气吗?”
闻人珄想了想,又说:“要说我戒备你,对你态度差,也就刚见到你那一阵儿吧?后来还不是被你迷得五迷三道的?”
张错张了张嘴,没吭利索气儿。
讲情话这码子事情,他也就赶上几次掏心掏肺,打个直球算本事,一张嘴本来就结巴,哪里能比得过闻人珄那臭不要脸,花腔转得姹紫嫣红,草长莺飞。
“先生,阿错做你的巫鬼,也是不得已。你转世了没有记忆,突然遇见这些事情,不信任他。”闻人晓眠比较诚实,不懂这两人的“情调”,还在为张错说情,“你不要怪阿错。”
闻人晓眠一不小心说多了:“而且,像阿错这样主动认主的巫鬼,是有一定危险的。”
“晓眠......”张错想出声打断,但已经来不及了。
闻人珄反应一向快,立马就问:“什么危险?”
闻人晓眠愣了愣:“阿错没和你说过?”
闻人珄皱起眉头:“他没和我说过的事多了。”
“......”闻人晓眠犹豫片刻,顶上闻人珄精明的目光,心里竟有点犯怵。
她下意识便脱口交代:“巫鬼和巫主的契约里,巫主是有绝对主导地位的。所以一般来说,契约都是由巫主的意愿发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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