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行涯微微抬头,迎着月光确认身形面容以及声音无疑,才一点一点机械般地收回骨扇:“王爷还真是料事如神,那就麻烦你了。”
七二低着头上前接过信件:“听命行事。”
“白天的匕首是你扔的?”
“是。”
游行涯琢磨起七二几乎不存在的停顿,默然目送七二离去。
世间有些事真不是一般人可以料到的。
收起骨扇,游行涯掀起衣袍,淡然往亭中石座上一坐,捻起黑白两子与自己对弈。
晚风萧瑟,道尽世间凉薄。
一道黑影纵然跃出,不多时,另一道灵巧的身影紧随其后。疾风瞬起,七二脚下一转,硬生生迎上潜伏在暗处那人。
“什么人。”七二捏紧手中的信件。
问句的对象闻言即刻现身,同样一身夜行衣,面容却是遮得死死,在同行面前这番举动无疑是最大的嘲讽——现身又如何,你定然逃不过我的手下。
无比狂妄。
很快,七二便发现这人的身手给足了他狂妄的资本。
疾风瞬起,两道黑影互不相让,相互纠缠。武功的差距会随着时间的推移愈发明显,别不用提双方都抱着逼死彼此的目标。
不多时,寒光划过,血迹顺流而下,相比另一方的平稳呼吸,交战双方胜负立分。
深如死潭的眸色如同欣赏生命最后的绽放,抱臂站在倒地那人的两步外,不紧不慢冷眼旁观,把暗卫这个代名词表现到极致。
“可惜了。坚持到现在没有外传过消息……何必呢。”
确认地上的那人死透了,蒙面人缓缓蹲下去,捡起收在怀中的信纸,看着被刻意捻开的信件封口低声咂舌。
院落内,黑白子占据了大半棋盘,交相呼应又难舍难分。
棋盘外的石桌上,安放着一张熟悉地被利刃划出到锋利口子的纸张,旁边放置的还有市面上并不多见的骨扇暗刃。
一块石子突兀地从天际划过,哒哒两声落到亭边。
下一瞬,身着夜行衣的男子冷不防出现在院落之内的雅亭外。
黑子落盘,游行涯毫不意外又有陌生人到访,却不像前一次那样冷兵器相对。
蒙面的黑衣人利落地将手中的信件往前递出去,游行涯起身走近,没着急接:“你是谁。”
同样的问题。
黑衣人伸了伸递出信件的手,催促游行涯接下。
来前知道扔石子示意,说明大概率没有与他动手的意思。游行涯上前接过信件,才发现数量不是唯一,疑惑着对上黑衣人的双眼,却见对方目光灼灼,似有话要说。
黑衣人的目光从游行涯的骨扇之上收回,趁对视之时回答了先游行涯前提出的问题。
“影一。”
传闻萧醉泊手下有十名影卫,唯有影一神龙见首不见尾,无人知道其踪迹真身,传闻他跟随萧醉泊时最长的人,武功不凡,却生死不明。
无凭无据,可游行涯却无法形成质疑。
他觉得是他疯了才能在一个影卫的眼中看到自报家门时的傲气。
-
月色清冷,明星稀疏。
温水没过脖颈,冲散尽一身疲惫。
安以墨微微侧首,放空着自己看向窗外。窗间蒙着层厚厚的纸,看不清晰外界,却并不影响他判断。
衣物摩挲发出轻微声响,或许是放空了大脑,安以墨慢半拍往过道方向看去,就见萧醉泊边从外袍一件件脱,边往他这边靠近。
!
一声闷响,安以墨的后背直直撞上木桶,水花四溅。
萧醉泊自然没有放过这一幕,手上的动作一点没停,嘴角扬起笑明知故问:“这么迫不及待?”
“你——”责问的话赶不上萧醉泊的动手速度,安以墨即刻把头往旁边一转,眼神飘忽,直愣愣盯着水面像是在躲避什么画面。
“你又干什么……”
男人的气息逐渐靠近,安以墨一动未动,水面却泛起涟漪波浪。
浴桶的大小对一个人而言能算奢侈,两个人就会比较挤,却也不是不行。嘴上嫌弃着某个招呼都不打的突袭者,动作上却实非诚实地为对方让出一个位置来,看安以墨的熟练度就知道萧醉泊没少做这事。
波动的水浪一下一下击打着脖颈,不是很舒服,安以墨稍稍坐直了些。
另一边的萧醉泊也找了个位置,双臂搭在木桶边缘,视线刻意从少年郎的锁骨处划过:“取暖。”
借口也不知道找好一点的。
“也不知道大冬天穿着个中衣到处乱逛的是谁。”少年郎小声嘀咕。
萧醉泊没否认,反而耸了耸肩表示无奈:“没办法,被养娇惯了。”
安以墨震惊地张开嘴,不由分说地踹了人一脚:“真不好意思娇惯到你了。”
虽然一点点的不好意思都没听出来。
有水的阻力在,本就没多少力气的踹几乎成了挠痒。萧醉泊受了这么一脚,危险的视线从水面缓缓上移到同少年郎对视,给以警告:“别玩火。”
安以墨瞬间乖巧,却没把脚收回来。
装了没两秒,安以墨开始主动打量去异常安分的萧醉泊来:“不开心?”
除去萧醉泊偶尔会发作的恶趣味外,很少会过分打扰到他的单人时间,但每一次都明显能感觉到他过分低落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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