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宣,”他的长睫被眼泪打湿,眨眼的时候显得有些费力,“把床幔拉起来吧。”
晏含章伸出胳膊,拉上了床头这一半床幔,烛光透过红色的床幔洒进来,把这一方天地也照成了淡红色。
“这里吗?”晏含章停在某一处,像是在试探,方兰松开始不停唤他的小名,像是在祈求他的救赎。
“他们说,”晏含章嗓音变得有些不正常,胳膊几乎要把怀里的人箍进身体里,“他们说,你当年对我好,其实是在勾引我。”
“后来遇见更好的储公子,便把我忘了,嗯?”
方兰松张着嘴,却说不出清晰的话来,抬起头,用力咬在了晏含章的肩头。
断续的哽咽里,晏含章似乎听他问:“你也是这样认为的?”
晏含章把他嘴唇上的血痕轻轻舐去,“我想听你说。”
“就是这样的,”方兰松尽量让自己的话清晰一些,他紧紧抓着晏含章背上的不料,“他们说的对。”
晏含章似乎笑了一下,温柔了下来,他勾着嘴角,下唇沾染了一丝血迹,眼睛也红红的。
他说:“没关系,我会让你自己愿意的。”
方兰松努力含着眼泪,在他耳边一字一句地道:“我不愿意。”
“没事,”晏含章抱住他,又恢复了刚才的温柔,“现在还疼不疼?”
方兰松咬着嘴唇,像在忍耐,却不像是在忍痛,晏含章俯下身,与他唇舌相交,像在霸占,却不仅是在霸占他的身体。
“这些年,你有没有想过我?”晏含章在换气的间隙问他。
“我很想你,兰松哥哥。”
他们抱在一起颤抖纠缠,像交尾的蛇,偷欢的鱼,水波翻腾间,有人会忍不住露出一丝真心,像是抛出的饵,希冀得到另一个的注意。
另一个分不清饵料上是香料还是毒药,只觉得那气味很好闻,他无法抗拒,便不管那是什么了。
-
“那天拿着大刀要闯山的时候,不是挺能耐的?”
晏含章抓过方兰松的脚踝,手里拿着一方绣着松枝的帕子,调侃道:“这才半个时辰,便受不住了?”
“闭嘴,”方兰松蹬了一下腿,只觉得酸痛无比,全身像是散架了一般,认命般地转过脸。
“乖,”晏含章给他擦拭着身上的痕迹,“叫一声相公听听。”
“做梦。”
晏含章在抽屉里拿出另一盒药膏,抱着方兰松翻了个身,方兰松赶紧拉过被子来,盖在自己腰上。
“瞧你吓得,”晏含章轻笑一声,“不弄了,给你上药。”
“第一回 很疼,涂了药便好好睡一觉,书上说,第二日几乎都下不了床的。”
下身的疼痛让方兰松觉得很难为情,他抓紧了被子边缘,“别…别把自己想得那么厉害。”
“你也不过如此,我只是刚开始疼了一下,现在已经没感觉了。”
“书上说的什么第二日无法下床,显…显然不包括咱们这种情况。”
晏含章问道:“咱们什么情况?”
方兰松把脸埋进枕头里,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没那么抖,“便是一般的相公,一般的洞房花烛夜,一般的感觉吧。”
“没事,我不会跟别人说的,你放心。”
晏含章把沾脸药膏的手指伸进被子里,摸索着给他涂药。
“方兰松,你嘴很硬。”
“行了行了,”方兰松翻过身来,“药也涂了,别聒噪了。”
晏含章突然攥住了他的手腕,俯身压了下去,“不如,咱们再来一次吧,你好好感受感受。”
方兰松推开他的胸口,嘴角上挑,“打一架吧,你赢了,我便让你上。”
两人便扭打起来,在床上滚来滚去,动静比方才还要大。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都没有力气了,并排仰躺在床上,大口大口地喘气。
“你倒是有两下子,”晏含章的身上布满了抓痕,有气无力地道,“只是身上太纤瘦了,不然是个武举人的好苗子。”
方兰松转头看他,“你也不错,招式颇有章法。”
这一转头,晏含章才发现方兰松额头上的伤,急忙坐起来,用帕子捂住了伤口,“方才是不是磕到床栏上了?”
“我只听见哐当一声,没想到竟伤到脑袋上了。”
他利落地从方兰松身上跨过去,拉开床头的暗柜,找出一瓶药粉,洒在了伤口上,“还好,登时便止血了。”
他见方兰松眼珠子不动弹,就那么直勾勾盯着自己,伸手在他眼前挥了挥,“不会是磕傻了吧?”
“你才磕傻了。”方兰松回过神来,抱着被子,背对他睡进了床里面。
-
怀里的卯生突然醒了,他迷迷糊糊地问:“兰松哥哥,你在想什么?怎么还不回家?”
“没什么,”方兰松用袖子把他的脑袋裹住,“我成亲第二天,你说我刚回来便昏睡过去,睡了两天?”
“是啊。”
“那是你在照顾我。”
“是啊。”
方兰松揉了揉他的脑袋,“说实话。”
卯生顿了顿,委屈巴巴地道:“其实,晏哥哥来过。”
“他说来给你换药,还让乐靛哥哥给我送饭。”
“他来过?”方兰松疑惑地问道,“还给我擦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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