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岭顿了顿,又道:“不过我至今还是觉得,衡胥对临庭没什么别的心思,是临庭自己想多了,误以为衡胥对他有意来着……”
幼吾"啊"了一声:“你说什么?”
赵岭摇头:“小孩子不要知道这种八卦。”
“你前些天在酆都可不是这样说的。”幼吾皱皱鼻子道:“你说我岁数比你都大呢。”
赵岭闻言,不置可否:“那时候归那时候,这时候是这时候。我看着比你大,那就是比你大。”
一千五百年前。
衡胥今日提早完成了公务,命仙侍去请临庭过来。
仙侍去了半晌,回来时孤身一人。他一礼拜下,对衡胥道:“神君容禀,临庭仙君此刻在布星台抽不开身,命小的回话晚些便来。”
衡胥摆摆手,心道布星台又不远,自己散着步去找他便是了。转念又想到最近他与临庭的风言风语,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两个大男人,同吃同住又怎么了?为何近来世风成了这样,连与东河神君关系最为密切的两个神仙都能被这样造谣?
衡胥手中的动作顿了顿,又坐回了椅子上。
还是等临庭他自己过来请安吧。
太阳西沉,布星台正是忙碌的时候。
临庭跟着太阴星君在台上布星,一面问一些因果演算的事。
太阴星君客气地笑道:“小仙君来天上几百年了,依旧有许多问题吗?”
临庭答:“学海无涯,多懂一些总是不错的。”
太阴不言,只是带着他为夜空布下星辰。
良久,太阴才拢了袖子转过身来,扶起临庭的手臂放在眼下:“他们说你的血是宝贝,有多宝贝?”
临庭想了想,诚恳道:“晚辈不知。”
“介意吗?”太阴右手凭空多出一把匕首,手柄上镶满了灵玉。
临庭翻开袖子,露出笑来。
太阴对准临庭露出的雪白手臂,用匕首轻轻在上边一划。锋利的刀刃轻松隔开血肉,鲜血成一丝血线沿着胳膊滴到地上。
太阴低头看着地面上开出的朵朵血花,那血花没有被临庭以外力控制的时候,着实有一番病态的美感。
正当太阴回过神来,再看临庭手臂,那臂膀上光滑洁净,只有地面上的血花能证明伤口的存在。
“我这岫灵刃锋利无比,多少年来依旧削铁如泥。而你的恢复能力,的确是不一般。你没有用什么术法强壮身体过吗?”
“没有。”临庭沉静道。
这些天,找他测试身体恢复能力的神仙数不胜数。他从前在各处帮忙,在每个仙殿都有熟人。熟人相托,他不好拒绝也没必要拒绝。
他想,全天下都知道他的血有好处,对于他而言也不是件坏事。
几个时辰后,临庭回到居处,开门便见到了端坐着的衡胥。
“师叔?”临庭眼睛一亮,快步走上前去,俯身拜倒:“给师叔请安。”
衡胥点点头,示意他上前:“这些日子,你躲着我?”
“没有。”临庭垂眸,双手不自觉捏起身侧的衣服,这是他撒谎时常有的动作。
“只是恰好最近忙了些。”临庭道。
衡胥显然是不信的:“不是躲着我,为何每次与我经过时,都要远远地换了路线?”
临庭沉吟片刻,抬起眼睑:“师侄躲着师叔的理由是什么呢?”
衡胥表情一滞,轻咳一声:“或许是你说的,旧相识什么的。”
临庭做出了恍然大悟的模样,表情幅度有些夸张:“啊——原来师叔将那天我的话都听进去了。”
衡胥脸上又是一阵不易察觉的不尴尬:“你说的事情,我不能尽信,毕竟实在对不上;而又因为确实少见,我又不能不信。”
临庭简单道:“我说的都是真的,没撒谎。”
“你说我们年幼相识?”
“是。”
“邻里拜访?”
“是。”
“立誓成人后投军报国?”衡胥脸上表情逐渐变得有些奇怪。
“是。”
“然后私下互许鸳盟?”
“是啊。”临庭自然道。
“……那信物呢?”衡胥挑着眉毛问。不知为何,他竟然没有对两个男子谈论婚嫁这件事有任何的怀疑。
临庭认真想了想,答:“那时候我们都还很小,没什么零用钱买信物,所以没有的。”
衡胥像是被气笑:“当真是我活得还不够久,这样的攀亲带故真是见所未见。”
临庭静静注视着衡胥的表情,知道他依旧没有采信,遂叹了口气:“毕竟时间太久了,师叔不信也是应该的。只是我的力量全部依靠师叔,这也是显而易见的。”
衡胥想起西凰之胜,临庭虽然未曾大杀四方,他的出现却为战事带来了重大转机。甚至于说,整场战斗因他而胜,都是不过分的。
“我们两个人之间,若真有牵绊,为何我感觉不到?”衡胥问。
临庭淡淡道:“也许这样的牵绊,只作用在了我的身上。”
“你?我于你而言,是什么样的存在?”
“大约是尾生抱柱。师叔一言既出,我生死相随。”临庭说这句话时,语气依旧淡淡的。
衡胥怔住,半晌才徐徐开口:“那你是在拜师前,就已经认识了我,为何要等到五百年前才与我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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