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子无知莽撞,从前对三爷多有叨扰,凌某人在此先替他向您赔个不是。”凌乾满怀诚意的抱拳行礼,反倒是齐亓见此情形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齐亓赶忙说道:“大人这是说的哪里的话,是在下要感谢云初,多亏了他这些年的照拂。”
此时,院中传来哒哒的脚步声,紧接着是一声高呼,彻耳的洪亮。
“亭砚!”
“哎哟,少爷,您慢点儿跑!”
凌世新一跑进门便把齐亓抱了个满怀,下一秒便被凌老爷拧着耳朵揪了下来。
“爹!朋友面前,您给我留点儿面子行不行……”凌世新不服气的嘟囔,眼睛却一直贴在齐亓身上,抠都抠不下来。
“混账东西!成何体统!”凌老爷抬手就是一巴掌,“让二位见笑了,夫人去的早,老夫教子无方,平日里疏于管教,才把儿子惯出这等不知礼数的毛病……逆子!还不快给齐三爷赔礼!”
“哎?爹,您什么时候对亭砚这么……呜……”凌世新话没说完,猛的被老爹捂住了嘴。
“我这儿子一贯口无遮拦,呃,还请齐三爷莫要责怪。”
乔珩在一旁看着,周身散发的寒意让室内的温度都冷却了不少。
呵,真想把这小子绑到属中痛扁一顿。
“大人不必在意,我与云初相识多年,他的心性我了解。”齐亓轻笑着说,“性情直率,为人仗义豪爽,能结识这样的朋友,是在下的荣幸。”
对于凌世新,齐亓内心里是有着诸多感激的。
除了这些年的陪伴,更是因为他多次出手相助,又仗义执言。
人虽傻,却并非无心。
凌乾叹了口气说道:“哎,三爷真是抬举我这儿子了……这孩子整日里不着边际的,也没什么朋友,多亏了你们二位不嫌弃……”
“凌大人,今日前来是想请凌公子来一起小住几日,我有些事情需要向他请教。不知大人可否应允?”乔珩突然说道。
“我?真的?!”凌世新显然没想到他会这样说,难以置信的伸出手,指了指自己问道。
乔珩点了点头,回答说:“正是。”
这个决定让齐亓也觉得有些意外,他有些诧异的看向乔珩。那人也正在看向他,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容。
凌世新还沉浸在惊喜之中,完全没看见那两人互相之间的眼神交流。
或许,即便他看见了,也不一定看的懂。
凌乾却是在一边儿看的真真的,他轻咳一声,意味深长的说道:“咳,那犬子便有劳二位大人多费心了。世新啊,你长点眼力,别给乔大人添麻烦!臭小子你听到了没有!”随后又拍了儿子一巴掌。
“哎呀!知道了爹!”凌世新捂着脑袋说。
拜别了凌乾,临走前乔珩看向墙上的字画,说道:“对了,乔某还有一事相求,可否请大人得空时为在下提一幅字?”
凌乾一愣,他没料想到乔珩会提出这样的要求,断然是不敢拒绝的,只得硬着头皮答应了。
第十二章 疯魔
三人走后,凌乾一直笑着的脸垮了下来,他无奈的长叹一声。
老管家忙走上前不解的问道:“老爷,您怎么了?是不放心少爷跟他们走?”
“不,我是庆幸新儿跟他们走了。”凌乾苦笑,看了一眼那副字画,“二十多年了,该来的,都是要来的。”
“老爷,您是说当年的那件事……乔大人,乔大人他莫非就是……!”老管家恍然大悟,却欲言又止。
凌乾并未答话,他走到画前,凝视着那幅字画,良久,一行老泪淌过他满是细纹的脸。
这幅画是当年乔怀诚亲手所绘制,又由凌乾着笔提字,二人共同完成的。
乔怀诚,便是时任的户部尚书,也是凌乾的挚友。
而乔珩正是他唯一的儿子,乔家仅剩的一支血脉。
“老隋啊,你在我这府上多少年了?”他静静的立在画前,声音哽咽的说。
老管家颤巍巍的回答说:“老奴自二十岁起便到了凌府上,如今已有整整四十载……”
拽起袖管擦了擦眼泪,凌乾凄咽道:“老隋,你大半生都耗在凌府了……到头来还是什么都没落下……得空了去账房领些银子,拿着钱到乡下寻个清净的宅子,今后好生的过日子吧……别再回来了。”
老管家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随着屋外响起的一声春雷,头重重的磕在地上:“老奴的妻女那年患了痨病,还是您花钱请人寻了郎中,又允将她们到府上将养……您的恩情老奴没齿难忘……如今,如今老奴也只剩下您一个人了,老奴哪儿都不去。”
说着,老管家又接连磕了几个头:“当年之事……老爷您也是被逼无奈的……是他们拿着夫人和她腹中的孩子胁迫您,夫人那时才刚刚怀了身孕……”
“罢了,那封治罪怀诚的书信终归是出自我手,害得他乔家近乎灭门的也是我,我……难辞其咎。”
一晃数十载,陈年旧事重新翻起,不由得灰尘覆了满眼。
“都是别人手中的一步棋,都是命……终于是要到了下去向怀诚谢罪的时候了。”
凌乾嗟叹,上前扶起跪伏在地,满头是血的老管家,“事已至此,我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我那儿子……不知那位齐三爷是否愿意念及旧情,保他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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