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仰起头来,就正对上嵇宴那张望下来的眸光。
沈执清还没来得及去问对方刚刚去了什么地方,他的手里就被塞了一盏灯。
一盏十分好看的荷花灯。
荷花花开九瓣,莲心中央放着一盏烛灯,红烛灼燃,将花瓣映得粉中透亮栩栩如生。
“爹爹,爹爹,我不想要兔子灯了,我想要他手里的莲花灯!”
沈执清抬头朝着小孩看了一眼,手里握紧了花灯的灯柄。
立在一旁的父亲哄出声,“乖,给你买其他的,你看这里面……”
“可是大哥哥的灯好看,我想要。”
小孩子闹人,夫妻俩没法就走到沈执清跟前,“这位公子,您看您这手里的灯卖吗?”
沈执清皱紧了眉头,下意识的将手里的灯藏了藏。
他刚要开口,立在身侧的嵇宴出了声,“这灯不卖。”
夫妇俩出声,“您可以开个价。”
嵇宴伸手搂上沈执清的腰身,笑道:“不好意思,这是我亲手做来送给爱人的。”
夫妇俩不好意思夺人所难便冲这两个人道了歉转身离开了。
等人一走,沈执清抽回视线,低头看向手里的灯,“这是你做的吗?”
嵇宴:“喜欢吗?”
沈执清:“中秋月圆夜,你怎么做了个莲花灯?”
嵇宴:“投其所好,我知道你喜欢。”
还别说,他还真喜欢。
沈执清转动着手里的莲花灯,“你刚刚出去就是为了弄这个?”
嵇宴垂眸看向沈执清的脸,半晌,他伸出手拉过沈执清垂落在身侧的手,
“跟我来。”
沈执清还没来得及拒绝就被人拉着在人群之中穿梭。
身侧人潮涌动,沈执清的视线落在嵇宴的背影上。
有那么一刻,他竟是觉得有嵇宴在,会安心。
这个念头一出,沈执清稍稍一愣。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竟是对人多了一丝偏爱。
等沈执清将思绪抽出,两个人就站在了湖水边。
湖面上一盏一盏的灯顺水流下,汇聚成一条银河。
而花灯之上,是寄托的思念。
沈执清停下脚步,就看见嵇宴从一旁的商贩手里买了一盏灯拿了笔走了过来。
沈执清问出声:“你还信这个?”
“原本是不信。”
嵇宴将手里的纸递给沈执清,“可我又见到你了。”
沈执清突然一愣。
是啊,原本已经死去的人,现在活生生的站在眼前。
这世间还有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是不能发生的?
沈执清摩挲着手中的纸,“可我不知道写什么。”
嵇宴:“你有想说却不敢说的话吗?”
沈执清盯着面前流动着的平静湖面没有说话。
嵇宴将笔递给他,“那就写下来。”
“水会带着你这份话送到你想说的那个人的耳朵里。”
沈执清略微思索了片刻,“好。”
半晌,他将写好的纸吹了吹。
等上面的字干涸,将纸叠成了一只千纸鹤放进了花灯里。
他刚抽出手,嵇宴就将另外一只千纸鹤放在了他的旁边。
沈执清盯着那纸鹤折纸的痕迹与模样,轻轻蹙起眉头,“你怎么会叠这个?”
不仅如此,连方法都与他一模一样。
嵇宴将花灯顺水推了推,他看着花灯飘远,喃喃出声,“是你教我的。”
沈执清皱紧眉头。
他不记得什么时候他教过他。
“什么时候,在哪?”
嵇宴:“不记得就算了。”
沈执清站起身追上他,“你告诉我说不定我就想起来了。”
嵇宴看了人一眼,“三年前,中秋夜。”
沈执清:“中秋夜?我怎么会……”
明明每一个中秋夜都是他自己一个人过的,嵇宴怎么会。
嵇宴:“那天你喝醉了,在酒楼。”
等等,他好像想起来了。
三年前,嵇宴还在的最后那个中秋夜。
他一个人去酒楼喝酒,后来醒来的时候莫名其妙的回到了自己的府宅。
那时他问浮春姑姑,姑姑说是赶马车的小厮见人迟迟不来,所以上楼去看,将人送回来的。
可直到现在他才知那天嵇宴也在,不仅在他竟然还教了对方叠千纸鹤。
这明明是他的母亲只教了他一个人的。
沈执清揪住了身侧嵇宴的衣服袖子,“我那天都说了什么?没说错话吧。”
嵇宴盯着人:“没有。”
但说的,却是藏在心底最深的话。
那天他办事回京,马车从长安街行驶而过。
马车路过酒楼时,一只酒杯从楼上直直的砸了下来。
马匹受惊,他从车上下来。
一仰头,却是看见沈执清趴在酒楼的窗畔,醉的不省人事。
那面上染着的醉意薄红,是他从未见过的娇色。
他上了楼,在对方醉的认不出他的时候,靠近了他。
沈执清实在是对自己的酒量不怎么放心,他自己一喝酒就断片。
三年前那个时候两个人闹的最凶,他在那时将千纸鹤的折法告诉了嵇宴,是脑子不怎么灵光。
沈执清:“那天你也喝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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