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还正热衷跟他玩角色扮演的嵇宴只能默默的认了沈执清拿他当枪使这件事。
虽然跟人说是等他们几天拿货,可沈执清回了客栈并没有闲着,他将那晚买回来的玉石拿了出来,不知道从哪摸出来一个刻刀,窝在客栈雕东西。
嵇宴早上走沈执清就在那,晚上回来对方连姿势都没换,屋内的灯芯灼烧了许久,以至于屋内变得有些昏暗,嵇宴朝着里面隐隐绰绰的人看了一眼,走上前,握着手里的拨子将灯芯给挑了挑。
随着嵇宴的动作,屋内的光亮明亮了一些,坐在案边的沈执清这才松了松筋骨,懒洋洋的出了声,“你回来了。”
嵇宴嗯了一声。
沈执清吹了吹手上的玉石粉末,用布将手里的小玩意擦了擦总算是看见了个初步的轮廓了,那模样看上去,倒是能认出来是个兔子……
沈执清长舒了一口气。
还好,这么多年过去了,手里的技艺还没生疏,不至于雕出来个四不像,要不然要让人笑死他了。
“你在弄什么?”
嵇宴的声音突然在身前响起,沈执清赶忙将手里的玉雕兔子往怀里一揣,“没什么。”
嵇宴将视线从沈执清怀中移开,眸色微垂落在了案头上画着的图案上,“兔子?”
沈执清伸手将草图给团吧团吧扔了,“随便画的。”
嵇宴挑眉。
沈执清见人走开,拖着下巴问出声,“那群人怎么样?去找人了吗?”
他今日出去并没有告诉沈执清他出去要做什么。
嵇宴净手的动作稍稍一顿,神色微动,抬手将布巾拿起擦了擦手,“明日他们会去提货。”
沈执清点了点头。
那就是跟记忆之中的时间一样,果然不管他做什么,过去该发生过的事情一样都不会少。
沈执清摩挲着手指,站起身,“那明日我们就跟过去看看,兴许就能钓到大鱼。”
嵇宴:“京都少府那边有了动静。”
“意料之中。”沈执清坐到一侧的椅子上倒了一杯水,“纯靠下面这帮玉石商可造不出这么大的动静,更何况是在进贡的东西上做了手脚。”
嵇宴:“的确。”
“上疏通关系,下有玉石商接货,再加上像莲花巷这样的黑市售卖,做上个几年,就要形成一个完整的供应链了。”沈执清摩挲着手中的茶杯,想到自己手下那帮子不中用的大臣们就来气,嗤了一声,将杯子放在了桌子上,“少府那帮老家伙们,看来最近是捞不到什么油水了,才把主意打到了这玉石金器上,回头本……”
相字还未吐出,沈执清的声音猛地一顿,改口道:“本公子回头把他们这些破事都捅到上面去。”
嵇宴:“明日若见到了人你打算怎么办?”
沈执清:“公事公办。”
嵇宴:“你也说了他们背后有少府撑腰,你若此番将人连根拔起,便是动了南梁商贾和那些世家的利益,这其中的关系盘根错节,你不怕?”
“惯着他们,毁的就是南梁百年的基业,毁的是百姓的生计。不管这树下面到底有多少根,我都要全部拔出来。”沈执清偏头看向嵇宴,半晌笑了一声,“更何况我怕什么,他们背后有人,我背后亦有人。”
嵇宴看着沈执清亮若星辰的双眸,“若他不帮呢?”
八年前,他以为那人是一个佞臣。
沈执清移开目光,他低下头摆弄着自己的手看了半晌,吐出了一句与当年截然不同的话,“我知道的那位是个心系家国之人,南梁沉疴已久,百姓蒙难,他不会不帮的。”
嵇宴眸色微动,“或许吧。”
*
如沈执清记忆里那样,金玉石案的大鱼会在今夜现身,八年前是因为刀疤脸办砸了事情有暴露的风险,这一次是因为沈执清的交易,引了对方出来。
两个人一路尾随那刀疤脸去了一个院落,院落不大,护卫不少,若是仔细去看,能分辨出这些护卫与寻常的护院不同,他们张弛有序,一看就是经过专门训练过的。
两个人一路避开了守卫,扒了对方的屋檐偷听。
嵇宴看着沈执清熟练的动作,没忍住问出声,“没少干这事吧。”
嵇宴的话让沈执清差点把手里的瓦片摔了。
不好意思,自打他位居高位之后,这事怎么说也至少有五六年没碰过了,至于为什么这么熟悉……还不是最近这一年他教的?
还好意思说他。
沈执清翻了个白眼懒得跟人计较,俯身朝着下方的屋子里看。
嵇宴蹲下身:“来人了。”
“嘘。”沈执清转头想要警告对方别说话,一转头却是看见了嵇宴的侧脸。
为了不让别人发现,两个人离得很近,以至于沈执清的目光落点时稍稍有些虚,从那眉眼移开落到了高挺的鼻梁上,以及……
沈执清的目光如有实质,嵇宴似有所觉的转过头来。
头顶的月落在眉眼之上,双目相对,鼻息交缠在一起,忽然让人生出一股子格外亲近的错觉,沈执清觉得自己的呼吸都热了一些。
沈执清喉间滚动,别开眼来,然而那在慌乱找支撑点的手,却是一掌按空。
嵇宴眼疾手快的捞着对方的腰将人朝着一旁一带。
头顶圆月高悬,沈执清的后背就抵在了房顶的瓦片上而嵇宴的手指撑在身侧,猛然拉近的距离让沈执清的呼吸一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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