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掀起眼帘问:“你背着云中归,是想要做什么?”
苦若对上他的目光,怔了怔,答道:“我要为云中归找一个主人。”
关容翎道:“找一个主人?”
苦若点了点头:“是,这是师父交托于我的任务。”
关容翎道:“云中归在你手中,难道不该你就是它的主人?你师父又为何要你去为它找一个主人?”
“云中归虽在我手中,可师父说我与它无缘,就算我想要做它的主人,它也不会愿意。”
我道:“兵器又无神智,他怎知云中归愿不愿意?”
苦若摇了摇头,却道:“师父说的话,我自当遵从。二位朋友,若是有心想要成为云中归的主人,便请直言。待通过了我设下的关卡,得到奇剑承认,我自会将云中归交还。”
我微微一笑:“我倒对这把剑毫无兴趣。”
“关容翎,你想要吗?”我又问。
关容翎皱起眉头,目光在苦若身后的巨剑上流转片刻,他道:“我不想要什么奇剑。”
关容翎又道:“我更想知道,你的师父是谁?”
他再次追问苦若。
苦若道:“不可说、不可说。”
这位白发白衣的少年背着天下第一奇剑,转过身去,一步步走远。
分明身背巨剑,却脚不沾地,飘飘如仙。
贰、
我被秦横波十二道急令给“请”回了天意楼。
我执扇挑帘,行入屋中:“皇帝请将军也就是你这般的阵仗了。”
秦横波不接这句话。
他端坐在桌前,黑衣黑发,眸如点星,神情端的是古井无波:“你做了什么?”
他竟问我。
我道:“你这么急着请我回来,却是来问我在做什么?这句话,难道不该我问你吗?”
我收好折扇在他对座落座,淡笑道:“你做什么?”
秦横波道:“这句话更该我来说。”
我挑眉:“为什么?”
“……你撤下了对叶尘生的追杀令。”
我恍然:“原来是说这个?”
秦横波问:“不说这个,还能说什么。谢兰饮,你我兄弟十三载,我自认没有什么事是对不住你的。”
我亦颔首承认。
秦横波确然没有什么事很对不起我,他一不利用我,二不诋毁我,三不捧杀我。
他唯一做错的事,大抵就是在天意楼与枕桑之间,他选择了后者。
可这件事就已十分严重了。
只是这样一桩事,他就很对不起我。
如果天意楼仅仅是他秦横波一个人的心血,那他与枕桑再如何纠缠不清、藕断丝连,教全江湖看他的笑话,我都不会说半个字。
然而不是。
天意楼是我与秦横波两个人的心血。
是当年我看重他这个兄弟,心甘情愿屈居第二的心血。
他不能不懂我。
叁、
秦横波将话语说得如此笃定,我无从反驳。
真要挑这种差错,我只觉得意兴阑珊。
他见我不否认这句话,便接着开口:“但是你现在做了什么?明知我和叶尘生有不共戴天之仇,我不顾一切也要取他的性命——全江湖都知道我与叶尘生有仇,你却自作主张撤下了追杀令,谢兰饮,你在想什么?”
我一手撑颌,轻飘飘地答:“秦横波,这句话还是该我问你。你在想什么?你在做什么?”
“你我兄弟十三载,我曾以为我很了解你。你有野心,有大志向,敢于为达目的算尽机关。可是现在的你还有几分像以前?枕桑活着,你活得糊里糊涂,枕桑死了,你又方寸大乱。”
秦横波啊秦横波,你变成如今这个样子,还有什么立场来质问我?
我这般回以反问。
秦横波深深看我,他忽然一笑:“你不懂。如果没有遇见枕桑,我现在才是过得糊里糊涂。”
我明知他说的话我必然不愿意听、不喜欢听。
可我仍是说:“愿闻其详。”
是以我听秦横波说:“我从前以为成为武林中的绝顶高手,让江湖万人敬服于我,就是我的毕生所求。”
“但是高处不胜寒这个道理,你亦比我更懂。”
“所有人与我虚与委蛇,互相设计,为了所谓的声名利益,做尽了丑事。”
“名与利就这般重要?”秦横波问我,“让亲者变成仇家,又能与仇家冰雪消融,难道不可笑吗?”
秦横波道:“唯有枕桑,他不会刻意讨好我,亦不会假装。他比这世上的许多人都更真实。”
他说得情深意切。
我却不动容。
因而在我眼里的枕桑并非如此——而枕桑究竟是什么模样,亦不重要。
无论枕桑是“真实坦荡”还是“心机深重”,他已经死了。
我只觉得秦横波在发疯。
我道:“所以呢?你就要为了他对抗整个临渊剑阁?”
秦横波目光如剑,直直刺向我。
他嗤笑出声:“果然、果然!你就是因为临渊剑阁才不愿帮我!”
我道:“这与临渊剑阁有什么关系?就算没有这桩事,我也会想方设法与叶尘生合作。秦横波,你能得知叶尘生的真实身份,证明你还是下了一番功夫。”
“既然还有实力去追查叶尘生的身份,何不静下心来,好好筹备这次的武林盟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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