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人带着鸾鸟离开后,一切都变得不受控制起来。
季鹤白朝着墨明兮这边挪了两步,同样挂在主干上:“你这衣服可真难爬。”
墨明兮的衣袖已经被细小的树杈挂得一缕一缕,只是层数太多,还未全都毁尽。
“上去了再说。”墨明兮攀着一块突出的残枝,找着下一处落脚点:“李冉或许就是偷仪轨之人。”
季鹤白神色了然,同样奋力向上爬去:“偷得了仪轨,难道还能偷走天道的力量?”
墨明兮心中疑惑:“可是玉板分明在我手上。”
墨明兮掉下来的那一刻,手中的玉板已经一起跌落树底的深渊。墨明兮朝下望去,只见到一片暗沉。
他并不心急,觉得那玉板还会自己回来。
季鹤白朝着北面爬去,避开李冉的视线:“那东西本就是你的,拿回来有什么不对?他偷的未必是仪轨,而是你天道的朝笏。”
墨明兮分明就要解开心音的缘由,一切圆满重走飞升之路。
现在又告诉他这些,早日飞升早日开悟算是幻梦一场,怕是连普通的修士也做不得了。
墨明兮有些泄气:“不如早点告诉我,见微小见广袤见常人,见生死难过不可得。我不是要叩问仙门,我是要成天道。”
衍天算筹忽然动了,墨明兮向上爬去,没走一步便有树叶相聚形成台阶。
季鹤白在他斜下方喊道:“师兄!带上我啊。”
墨明兮未动,踩着枝叶的指引往上前去。
季鹤白跃上那即将散去的枝叶残影,借力而上,比墨明兮来得要快些。
星河流淌的夜幕中,他看见了自己站在修元塔上翘首以盼,看见了天象忽然生变。
看见了金雷天罚之下跌落塔底的自己,有人从他身边穿过,拿走了他有些握不住的玉板。
仪轨转动……
墨明兮回过神来时,大半个身子陷在枝繁叶茂的树冠里。
季鹤白正拉着他的手将他往上拖拽:“师兄,想起什么来了?”
“有人在抓我的脚。”墨明兮脚踝滑溜溜的触感传来,似乎有什么冰冷粘滑的东西将他缠住。
季鹤白闻言向下一望,看见李冉正攀在墨明兮的脚上。
“啧。”
壶中日月剑脱手而去,正中李冉面门。
墨明兮脚下一松,被提了上来。
繁茂的枝叶间,李冉极其诡异的姿势四脚并用地在枝干间穿梭,时不时传来簌簌的声音。
李冉在循着什么轨迹,又像是在等待什么。
墨明兮记起来,从前的飞升渡劫,本就是规则明了后的与天道抗衡。
他见到一具不同寻常的修士,拼凑着他人的修为而来。他以为那是对人施救反遭陷害的受害者,不曾想那是李冉的谎言。
一些自己如何给了李冉机会的记忆冒了出来,天道并未让他身死道消,而是给了他重回修真界的法子。
天道给了很多人这样的机会,唯独李冉并未离开修元塔。
叮——
一声剑鸣。
墨明兮循声望去,壶中日月剑悬停空中,直指暗沉天幕中的一道莹光。
莹光之内衣袂纷飞,并非天道不可示人,而是天道并非天道。
四角流动的黑云汇入这莹光之中,墨明兮猛地低头看去,李冉果然已经不在树冠之中爬行。
正在此时,那块玉板从浓稠的黑暗之中浮了上来。
剑意弧光与莹光纠缠在一起,季鹤白脸上丝毫不见动摇。
“师兄,你想得起来仪轨在哪吗?”
墨明兮抱着脑袋:“在想了在想了。”
盯着那块玉板的墨明兮,感受道季鹤白的剑意倾泻。季鹤白剑心通明,所以才不受压制。
李冉已被供养得不似当年不堪一击的修士,他将天道之理翻转,陡然于修真界横行。
这便说得通了,分明在质疑天道规则的祝可山,为何突然转向了敌对修元塔。
而自己的境界来去,又为何不尊常理。
铮的一声,剑意似飞鱼过海,耀眼的白光同李冉身下的黑云缠绕在一起。
玉板在向墨明兮靠近,但却像是受到了什么吸力一般,牵引着往李冉的方向动摇。
不仅玉板,连季鹤白的剑也朝着那个方向偏离。
“收剑!收剑!”墨明兮急忙喊道。
“师兄,收剑?会一发不可收拾。”季鹤白手中划出一道剑意,那弧光推着黑暗朝着远方奔去,给墨明兮照亮了四方城之外的视野。
四方城已经盛装不下浓稠的黑云,满溢出去的黑云朝着四面八方散去。
季鹤白尚可施展剑术,动摇之人难道是我?
墨明兮再次盯着那摇摆不定的玉板,将手中算筹尽数抛出。
墨明兮踩着算筹搭成长长的阶梯,直奔玉板之下。
“收剑!”
他纵身一跃,将朝笏握在手中。
踩着回收的算筹,墨明兮往上取回壶中日月剑。身后的莹光猛地向外扩散,墨明兮借力扑向了季鹤白的方向。
他怀中的算筹再次散了出去,接替了壶中日月剑的位置。
“神树之骨,比凡铁可强。虽不能打断关联,却能暂时困住他一阵。”
墨明兮被季鹤白接住,稳稳落在树冠上。
“走,先从这里离开。”墨明兮抓着季鹤白:“朝笏已在我的手上,找到仪轨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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