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师兄,你责罚牧白,我没意见,但阿宓他……”云千羽面露不忍。
奚华冷笑:“他们是我的徒弟,我要如何处置,何须旁人指手画脚?”
云千羽又侧眸望向了奉微,见大师兄点头了,才拱手下去召集弟子。
很快,整座山的弟子们,都聚集在了附近。
两名执刑弟子走了上前,见他们挨得太近,其中一人下意识要把牧白往旁边拉开。
哪知手还没挨到牧白分毫,就惊觉头顶两束森然的寒光袭来,吓得他手一哆嗦,只好把大师兄拉开了。
执刑弟子一左一右站好,待奚华一声令下,就一左一右打了下去。
奚华把小白的嘴也封了起来,省得小白一会儿胡喊什么“为什么不疼”,“一点感觉都没有”,之类乱七八糟的话,再惹人怀疑。
这刑具打在两人身上,伤得还是两个人。
统子从旁飞过,龇牙咧嘴的。
【好残忍,好可怕啊。】
然后,又刻意绕着奚华飞了一圈,统子啧啧称奇。
【奚华真厉害啊,跟木头一样,明明要承受两倍伤害,但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牧白也一点疼的感觉都没有,不过,他能感觉得到,有什么东西,在后背扫来扫去,挥来挥去的。
就跟羽毛拂过一样,他甚至能感觉到有温热的液体,缓缓流了出来。
但就是不疼,一点都不疼。
他偏头望向大师兄,见大师兄跪得很稳,鞭子落下来时,只是蹙了蹙眉,攥着拳头一言不发——实际上,他是无法说话,甚至,无法呼痛。
牧白看着鞭子密密麻麻咬上了大师兄的脊背,留下了一条又一条狰狞可怕的血痕。
鲜血很快就染红了大师兄整个后背,又被雨水冲刷下来,染红了周围一小片地。
约莫十几鞭下去,大师兄就有些跪不稳了,痛楚在他的脸上无处遁形,脖子上有一根特别明显的青筋,一直剧烈跳动。
一定很疼。
大师兄此番受了大罪,都是自己的错。
如果,他今日没有跑出来找大师兄就好了,也许,大师兄就不用在众人面前,饱受酷刑,还颜面扫地。
统子似乎看破了牧白的心思,从旁安慰起来。
【小白,你别难过了,剧情就是这样设定的,反正大师兄早晚要认清奚华的真面目,伤心绝望之下,挥剑断情。】
【长痛不如短痛。】
【早晚都得这样,这件事情你不做,主角攻就会亲手做,到时候大师兄只会更痛苦。】
但这番说辞,也无法让牧白彻底消弭羞愧,终究是他亲手推动了故事发展。
也是他,让大师兄现在这样进退两难,痛苦不堪。
可这一切都只是为了任务,一切都是为了任务。
如果,不是因为劳什子的破任务,牧白又怎么忍心算计大师兄,又怎么忍心欺骗他的感情?
如果,他没有穿到这个世界,那么,现在的大师兄,会不会活得开心一些?
统子从旁神情幽幽地道。
【小白,你真的不需要有太重的心理负担,如果不是有你在,按照剧情进展,大师兄早被奚华囚|禁起来折磨了,这会儿孩子只怕都怀上了。】
【奚华折磨人,手段异常残忍。你知道什么是走|绳和骑马吗?】
牧白:“……”
【不知道啊?那跪钉板,跪铁锁,你总该知道吧?】
“……”
【那拶刑该听说过吧?】
“……”
【反正,只要奚华不囚|禁大师兄,大师兄就该烧高香啦,这点小伤算什么?】
那倒也是,奚华现在几乎全部的情感,都系在了牧白身上,自然没空去囚|禁折磨大师兄。
奚华即便要囚|禁,那也该囚|禁牧白。纵然要强迫生子,被迫的人,也该是牧白。
那什么走|绳,骑马,跪钉板,跪铁链,又什么拶刑,即便奚华真要这么做,这些伤痛,也是落在牧白身上。
【小白,你放心,一旦奚华有囚|禁你的倾向,我一定会抛下一切带你走!】
牧白竟一时间不知道,自己现在这么做,到底是对是错。他一心一意想要回家,最后会因此伤害多少人。
他是不是太过卑鄙无耻了,居然把自己的回家之路,建立在了别人的痛苦之上。
这简直就是死道友不死贫道。
如果大师兄对他坏一点,差一点,或许,牧白就不会这样内心挣扎了。
可偏偏大师兄待他很好,对他一片真情,可牧白却不得不玩弄大师兄的感情,把大师兄的真心挖出来,再狠狠践踏。
牧白终究心里有愧。
【小白,注意表情管理!】
“……”
表情管理不来,牧白直接顺势扑倒在雨地里,把脸往臂弯里一埋,谁都看不见他的脸。
牧白暗想,自己的后背此刻应该也好不到哪里去,一定也是血肉模糊的。不过,很快就会恢复如初,而他,也感受不到疼。
他又忍不住偷偷抬眸去看奚华,不知道是因为雨势太大,还是他又发起烧的缘故。
奚华的面容竟然有些模糊,慢慢重影起来。
很快,眼前一黑,就什么都看不清了。
“不好了!牧师兄晕倒了!”行刑的弟子大惊失色。持着染血的刑具,说话都有点结巴了,“我……我也没用太大的力,才……才刚打了二十一杖而已,怎么就晕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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