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玄默道,“你觉得我们这么多人能杀光你们吗?”
老者呛了一句,“你们身强力壮,还武艺高强,杀我们不是易如反掌的事?”
祝泽清反问,“既然如此,我们没有动手,那说明什么?”
老者看着几人,一时无言。
祝泽清道,“退一万步讲,你们告御状成功了,这些人也死得差不多了,把官员都杀光了,对你们意义何在?刚才你也说了,你们要的不过是安居乐业,要的不过是安稳的生活。”
季玄默接话,“我是钦差大人,去了阳翟县本钦差会调查当地的官员,要是证据确凿,本钦差一定将他们绳之以法。”
灾民都聚集了过来,听着季玄默的话,有些不敢相信。
老者眼睛闪过几缕光芒,“你说的可是真的?”
季玄默道,“当然是真的,你若不信,可以天天来县衙看。”
老者抬头看着周围的一众灾民,告御状后,皇上也是派钦差大人来调查,现在有个现成的,就没不要舍近求远了。
而且他们真的不像坏人,若是坏人,现在已经把他们杀了,怎么可能有耐心跟他讲道理?
老者重声道,“老夫就信你们一回,否则我就一条绳子吊死在你们县衙大门口,让你们一辈子背负罪孽。”
祝泽清道,“那麻烦老先生号召一下大家,跟我们一起启程回阳翟县。”
“好。”老先生站起来,对大家说道,“刚才经过一番彻谈,老夫愿意相信这位新任知县和这位钦差大人,大家要是听老夫的,就随队伍一起回去,相信县令大人会还我们一片乐土。”
至于两人的身份,老者一点儿不怀疑,毕竟阳翟县现在就是一处毫无油水可捞的乱地,人都没有了,冒充那里的官员有点儿好处都没有。
灾民异口同声,“我们都听老爷的。”
老者对祝泽清道,“大人,从现在开始,我们都听你的安排,老夫只有一个要求,请大人把这里的人一个不落地带回去。”
祝泽清承诺道,“老先生放心,我们一定保护好大家。”
老者点点头,坐回地上,继续吃馍馍了。
这下,表情轻松了许多。
大家吃过了东西,又休息了片刻,祝泽清问灾民,“现在可以喝水了。”
灾民却一动不动,眼巴巴地看着祝泽清。
老者给他解惑,“刚才大人让我们不要喝水,其实西北缺水,我们根本没水喝。”
祝泽清表情严峻起来,“那和附近没水吗?”
老者摇摇头,“没有,上次喝水还是一天前,我们路过一条河,但那河里的水都被我们喝光了,没有水了。”
祝泽清,“……”
第649章 前来暗杀的人
从此处到阳翟县,用徒步走的话,起码走五六日。
西北地广人稀,不像南方地点紧密,想着近,其实还有很远。
祝泽清展望着四周的沙丘,薄薄的青草蔫兮兮地贴着地面,烈日炎炎,连个挡太阳的地方都没有。
祝泽清问,“老先生,这附近有树林吗?”
老者摆摆手,“别说树林,就是树都很少见,大人是南方来的吧?”
祝泽清道,“正是。”
老者道,“看你们细腻的皮肤就知道是南方的人,西北方的人都粗狂,皮肤粗糙,干裂,哪有这么精致,以后你们可要受苦了。”
祝泽清笑笑道,“选择来这边就做好了吃苦的准备,不碍事。”
老者和善一笑,“难得难得啊。”
凌封锦来到祝泽清身旁,敛着剑眉,“要不我让人回驿馆去取一些水过来吧?”
祝泽清思考了一下,“你派人去取吧,让他们取到水赶来跟我们会合,我们争取入夜之前找到一处合适的地方过夜。”
“好。”凌封锦点点头,转身向凌府的护卫走去。
不一会儿,二十位护卫就骑着马返了回去,哒哒的马蹄声很快传到了远方。
祝泽清把喇叭取出来,“收拾行囊,返程。”
喇叭的声音清晰响亮,传入每个人的耳朵里,灾民见老者行动,也跟着行动起来。
祝泽清把老者扶起来,“老先生,你坐我们的马车走吧?”
老者连忙拒绝,“这如何是好?”
祝泽清让江一宁把老者往马车上扶,“没什么不好的,上了年纪的都过来坐马车,年轻的自己走,互相帮忙。”
灾民看着这一幕,眼睛里露出希望的光芒,回答得异常响亮,“是。”
扶老挈幼,马车走最前面,灾民走后面,往前出发。
从高处往下看去,烈日下,黑漆漆的一行人,像一条黑色的大蛇在丘陵之间蜿蜒前行。
现在是中午,一直走到傍晚才停下来,大家走得汗流浃背,脸被晒得通红,热得不行。
幸好凌府的护卫把水拿了回来,不然渴都要渴死。
此处是一处背阳的山丘,夕阳下,落在一大片阴影,躲在阴影里,终于不那么热了。
走到中途的时候,锦衣卫去城里买了许多香瓜过来,祝泽清让大家把馍馍发给大家,再发一瓣香瓜,水源不足,吃点儿水果代替。
几个老人围在一起说话……
“老爷,我们真的遇到好官了。”
老者点点头,“是啊,得亏这次朝廷派来的是好官,如果是像阳翟县令那样的人,我们怕是活不到现在了,哪里又能吃香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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