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泽清每写一封收两钡的报酬，现在能赚多少全看运气。
之前去抄书的书局不让他去了，不知道掌柜听谁说他屡次落地的事，说他不吉利。
人家都那样说了，他自然不可能再去了。
其实摆摊也可以，可以接触更多的人，可以看到更多的故事，也更自由。
忽然一道声音吸引了祝泽清的注意，不过不是跟他说的，而是跟旁边的江一宁说的，一个十四五的绿衣小姑娘问道，“你这剪纸怎么卖？”
生意上门，江一宁很是激动，他看了眼祝泽清，然后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回答，“小的一张一钡，大的一张两钡。”
小姑娘思索片刻，“可以剪贴在喜房墙上和窗户上的花色吗？”
江一宁压制着激动，“可以，你要是不忙的话，我现在可以剪给你看看。”
小姑娘道，“我没事，你剪吧，剪大的那种，不过先说好，箭得不好，我可不要。”
江一宁把一旁的小凳子端给小姑娘，“你放心，剪得不好，我不会强迫你买的。”
小姑娘觉得江一宁的服务不错，心里有了好印象，“那行，你剪吧。”
旁边几个人围过来看热闹。
“这剪纸听着简单，可要剪得好可不容易，稍微哪里剪错一点，一张剪纸就废了。”
“兄台说得对，而且他这个还不是那种先勾勒线条再剪的剪纸，难度不是一般的大啊。”
有人问江一宁，“小兄弟，你可以剪哪些花色？”
江一宁自信地回答，“现在有的，都可以剪。”
听了这话，祝泽清想，要不把花色画下来给客人挑选，一般人来买东西并不知道具体是怎样的，要是有个参考，说不定能促成更多生意。
于是祝泽清在写信间歇的时候，就把江一宁剪过的剪纸花色画到了纸上。
江一宁给小姑娘剪了一个双喜字，旁边簇拥着两条鱼，双喜字的下方是天生一对四个字，“你看看，满意吗？”
小姑娘把剪纸拿到手里，很惊喜，“我跑了几家，就你这里剪得最好，这剪纸我要了，你再给我剪三张，我一共要四张。”
江一宁问，“都剪一样的吗？”
小姑娘很喜欢花色，不舍得换，“字换一换，其他都要一样的。”
江一宁道，“好。”
在江一宁行云流水的手工下，四张剪纸完美地剪了出来，“一共八钡。”
小姑娘爽快地给了钱，“谢啦，对了，你有店铺吗？我还有一个小姐妹要成亲，估计也会要，要是有店铺的话，我们去店铺找你。”
店铺的事太遥远了，江一宁摇摇头，“没有……”
祝泽清道，“我们是祝家村的人，他叫江一宁，如果需要大量的剪纸，可以来村里找我们。”
小姑娘想了想，“也行，反正周围的村子也不远，走了。”
“慢走。”
江一宁开心地把钱放到了荷包里，这个荷包是祝泽清的，两人赚的银两单独放，这样心里有数。
祝泽清打量着江一宁，暗道，少年貌似会识字，否则刚才剪纸上的四个成语怎么会剪？
可是如果会识字的话，写的字怎么那么像初学者？
江一宁忽然出声打断了祝泽清的思绪，“泽清，我会努力赚很多钱的。”
祝泽清微笑，鼓励，“我相信你会。”
江一宁又专心致志地剪纸了。
祝泽清有时写信，有时作画，两人在这小摊前忙开了……
夕阳西下。
祝泽清收摊儿，带一宁去吃饭，然后就可以去参加诗礼会了，“一宁，想吃什么？”
江一宁从来没在县城吃个饭，很茫然，“你说吃什么就吃什么。”
现在手里钱不多，不能奢侈，祝泽清节俭道，“那咱们去吃馄饨吧？”
江一宁点点头，“好。”
祝泽清把两人的东西拿去给祝泽堂，让他带回家，然后带着江一宁来到一处河边的馄饨摊儿，两人选了一张桌子坐下，“老板，两碗馄饨。”
……祝泽堂三人出于节省，拒绝了一起吃馄饨的事。
“好嘞。”小摊主问，“要加羊肉吗？”
“加。”已经够节俭了，这会儿就奢侈一把吧。
“好的，稍等一下，马上就来。”
江一宁有些心疼钱，一下午他和泽清加起来才赚五十钡，吃馄饨一碗三钡，加羊肉的话，就得五钡一碗，“泽清，其实可以不加羊肉的。”
祝泽清给江一宁倒水，“辛苦半天了，没事的。”
也是，自己不吃，泽清也要吃，该节省的节省，该大方的时候大方，江一宁没再说什么了。
两碗加了羊肉的馄饨端了上来，“两位请慢用。”
江一宁把筷子拿过来，想了想，把面上的羊肉夹给祝泽清，“泽清你比较辛苦，给你吃。”
祝泽清抓住江一宁的手腕，把两人的碗调换了一下。
啊？他不是这个意思，江一宁看着两碗馄饨，“泽清，我们还是一人一半吧。”
祝泽清唇角微扬，“好。”
两人心情不错地吃了羊肉馄饨，此时天色见黑，付了钱，祝泽清带着江一宁往希静园走去。
希静园是县城里一处非常大的集戏园子、茶园为一体的看戏喝茶场所，可容纳一万人之多，非常宽阔豪华，某些地方还有些宫廷风，据说是前朝一位王爷的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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