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我的修为到底跌到什么境界了。”陈鹤轩笑着望向他们。
其实不用沈星提，陈鹤轩就能感觉到自己的修为应该跌了很多，如果说原来的灵脉像是一条大江，现在的灵脉就是贫瘠的小溪，甚至有些地方还会出现断流。
莫明旭等人对视了一眼，最终还是曾棋骞上前：“鹤轩，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受过绝杀剑阵，能活下来就已经……”
陈鹤轩笑着望向他，打断道：“不用安慰我，在我当时做下这个选择的时候，我就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
曾棋骞面色有些沉重，道：“落到练气末期了。”
得到这个答案，陈鹤轩了然，心里像是有块悬着大石头落下了。
然而思绪还是不由得混乱，他想到自己上一次练气末期，还是十二岁的时候，那时戚玉都还拜入星洲门。
练气期……不过是重新回到十二岁的境界罢了，一切都还来得及。
莫明旭冷哼一声，道：“你是不是傻，为什么要做这么蠢的决定，你是不是被戚玉下迷魂汤了，我也理解你想挽回他，但没必要用绝杀剑阵吧，再说你看戚玉配吗，你做这么多他还不是不领情，早就跑了。”
“明旭，这是我差他的一条命”，陈鹤轩打断了莫明旭的话，看着他摇了摇头，“我甚至觉得这样做还不够，当时他死了，现在我还没死。”
说到底还是因为他太贪婪了，他还想留着这条命和戚玉在一起，他不想离开戚玉。
若是戚玉不在这世上，陈鹤轩可以毫不犹豫地把自己的命还给戚玉。
但是一想到离开戚玉或者是戚玉离开，陈鹤轩的心就会紧紧揪成一团。
“那你做决定之前想过你是星洲门的掌门、陈家的少主，你想过我们吗”，莫明旭冷声问道，“戚玉就真的那么重要吗，比你曾经拥有的一切都还重要吗？”
“我当然想过。”陈鹤轩温柔地道。
血色在陈鹤轩脸上逐渐流失，他的脸色越发白，但与之相反的是，他的眼神却是无比坚定。
一年前还没有与戚玉重逢时的陈鹤轩，虽然修为高、身份尊贵，但他的双目总是显得茫然和焦躁，就像是失去了目标和存在的意义。
可是现在的陈鹤轩，虽然修为跌落，但他的眼睛却是无比的坚定，似乎是找到了耗尽一生、耗尽一切也要找到的目标。
“当时我问了我的心，我要选什么，是选戚玉还是选我现在拥有的一切，我的心第一时间就告诉我，要选戚玉”，陈鹤轩捂着自己的胸膛，眼睛向上望着他们，那双向来深邃的眼睛里面似乎闪着光，他慢慢地笑着说道，“就连现在我问我的心后悔吗，它都说不后悔，就算再来一次也还会这么选择。”
陈鹤轩曾经做过很多令他后悔无数次的选择，这些选择无一不与戚玉有关。
他后悔自己一次一次拒绝戚玉，后悔杀了戚玉，后悔自己没有一次选择戚玉……
可是现在，他无比相信，只要从今往后的每一次选择都选戚玉，他就绝对不会后悔。
莫明旭说不过陈鹤轩，口不择言地道：“那你想过我们、星洲门、陈家，还有你所追求的大道该怎么办吗？”
陈鹤轩坦然地笑道：“我选戚玉并不代表我和你们的兄弟关系就不存在了，只是对我而言，戚玉放在首位罢了。我们还是可以在月下酌酒，可以一起练剑，这些并不冲突。”
他望着曾棋骞和莫明旭，道：“棋骞，明旭，还有任枭、伟诚，你们和我，无论何时何地，我们五个人永远都是好兄弟。”
曾棋骞笑了一声，点了点头。
莫明旭移开视线，冷声道：“那你有没有想过要是有一天我们会阻碍你和戚玉在一起，你还会说我们是兄弟吗？”
陈鹤轩笑了笑，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道：“那我只希望那一天永远不会发生。”
陈鹤轩看向曾棋骞，道：“还要拜托你们帮我留意一下戚玉的下落。”
“自然，我也会转达给任枭和吕伟诚的。”曾棋骞了然道。
陈鹤轩将视线挪到司空长缨身上，温柔又严肃地道：“长缨，我就把星洲门交给你了。”
司空长缨面色一慌，担忧地道：“师尊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才是掌门，为何要说这种话。”
陈鹤轩低头咳了几声，用手怕帕拂过唇角的血丝，道：“我现在修为大跌，恐怕不堪掌门之任……而且你刚才也应该听到了，我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这件事恐怕也会和星洲门有冲突。“
他笑着望向司空长缨，道：“最重要的一点，你作为少掌门，你很优秀、负责、强大，修炼也十分勤勉，你一直以来都做得很好，甚至比当时的我做得更好。”
“师尊你不要这么说，长缨怎么配与你相提并论。”司空长缨慌张道。
陈鹤轩摇了摇头，笑道：“我能放心将星洲门交予你，就是因为你很好，你已经足够优秀了，甚至比我预想的还要好。”
曾棋骞笑道：“长缨你就别推脱了，我看得到，在你师尊昏迷的这段时间，你将星洲门打点得很好，的确比你师尊做少掌门的时候好很多，他当时不是失踪就是做别的事去了。”
闻言，陈鹤轩不由得回忆了一下那段时间，先是被戚玉囚禁七年，又是去找保护戚玉的方法……倒是的确如曾棋骞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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