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我生,独丁斯时。”
水行时收回所有的水流,离开时指尖点了一下云栖迟饱满的额头,徒留下一句话。
身上的所有感觉都被对方洗去了,像是如获新生一般。
房间里再次恢复平静,就好像刚才没有任何人来过一般。
躺在榻上的云栖迟衣衫不整,乌黑长发凌乱地散落着,整个人一副被肆意□□过的样子。
他眨了眨眼,面无表情地坐起来伸手整理衣服,冷淡的样子让人无法想到他刚才是多么的风情万种。
“我喜我生,独丁斯时。”
他低下头,缓缓开口,语速很慢,仿佛每一个字都在舌尖打了一个转似的。
水行时这是什么意思?
作者有话要说:
[我喜我生,独丁斯时]——《后汉书·岑彭传》
“我多么欣喜,能在这个有你的时代。”
这里化用一下,“我多么欣喜,能在这个时代遇见你。”
第48章 八片雪
尽管云栖迟文学素养还算可以, 但水行时刚才说的那句话他乍一听还是有些不太理解。
但对方已经走了,他也不好再追上去询问这件事情。
再加上两个人刚才的谈话太过暧昧, 云栖迟缩头乌龟似的反应, 自然不会允许自己因为一句话再追上去。
一切归为寂静,整理好衣服的云栖迟下了软榻,等脸上的旖旎绯红散去之后才打开了紧闭着的房门。
一阵冷风迎面而来, 刚好吹散了他脑袋里的昏沉。
守在不远处的凝晚看见之后,穿过了抄手游廊快步走了过来。
“殿下,刚才太子殿下来了,奴婢说您身体不适, 给退了。”凝晚屈膝行了一礼,然后建议道, “您看, 要不要再去东宫一趟?”
“明日吧。”
云栖迟侧过头扫了她一眼,脸上融融笑意:“一会儿老师就要过来了,你去准备些茶水。”
“是。”
得到云栖迟的回答后, 凝晚也没多说什么, 依言下去准备茶水了。
窈窕的背影逐渐消失在眼前, 站在原地的云栖迟眸色一眼,若有所思地看着凝晚消失的方向。
他一直知道对方是皇帝云渐燃那里的人,说是来照顾他的,实际上只是来监督他的。
云栖迟眉头稍蹙, 倘若真的有这么简单就好了。
他也曾看见过凝晚往云渐燃那边传递消息, 但除了一些行踪之外就没有什么重要的事了。
一个奉命来监督他的人会只传递一些微不足道的事情吗?
云栖迟不信。
但他也猜测不出来凝晚的真实目的,对方除去向外传递消息这一点, 不管怎么看都是一个合格的管事。
对他似乎也很关心, 而且还不是那种假装出来的关心, 看起来像是发自内心的一般。
一时之间,云栖迟竟然不知道该说对方演技高超还是自己误会她了。
罢了,时间还长,之后有机会再试探。
云栖迟轻咳一声,然后抬手把被风吹散的长发拢到了耳后,站在寒风之中,身上的白衣被吹得猎猎生风。
在寒风中站了片刻的云栖迟回了房间,一副向深居简出靠拢的样子。
一晃多日过去,云渐燃自从安置好了他接下来的事情之后就很少提及他了,仿佛把他遗忘了一般。
外面说什么的都有,原本还因为国师而对七皇子升起信心的人此刻不免大失所望。
原以为对方是夺嫡的后起之秀,现在看来,七皇子也不过是皇上的一时心软罢了。
待在风致殿潜心读书的云栖迟自然听到了不少闲言碎语,只不过还没等他发表什么见解,就被自己的老师安慰了一番。
看着面色柔和眼神温柔的周汀枝,云栖迟只好假装略有些落寞地点了点头。
“老师放心,学生不会因为这些话影响自己的。”
周汀枝看着云栖迟练好的字,听到这句话后无奈且欣慰一笑。
都说字如其人,他看着宣纸上规规矩矩的字,心里不免深信七皇子和外面传言的一样。
乖巧温顺,听话无害。
虽然不知道老师为什么会这么在意他的云栖迟低下头去继续练字,裸露在外的一小节脖颈白皙如玉,阳光落在上面宛如抹了一层蜜。
他低着头,纤长的眼睫遮盖住了眼睛里的情绪,看上去还真的和外表如出一辙的无害。
云栖迟一边临摹着周汀枝的字,一边分心想着事情。
原著里对周汀枝的着墨很少,只知道对方是一个知名的儒士,身为国子监的祭酒,他的学生可谓是遍布天下。
甚至太子看见他还要尊称一声“老师”。
也正因此,云栖迟有些搞不懂云渐燃怎么会让周汀枝来教导他。
只不过,云栖迟眉头稍皱,只觉得对方身上有一种似有如无的熟悉感。但一细究,那抹熟悉感就又不见了。
他抬头看了一眼站在窗前翻书的周汀枝,对方一身落拓长衫,两鬓斑白,眼尾也有着细纹。腰间挂了一个玉佩,样式很普通,但他应该很喜欢。
云栖迟每次见到周汀枝,不管对方今天换了什么衣服,腰间的玉佩永远不变。
目光再次扫了一眼那个普普通通的玉佩,云栖迟收回了视线,不知道心里在想着什么事情。
第二天下了一场雨,并不大,淅淅沥沥的,推开窗向外看,远处的一切都被一层白花花的薄雾遮挡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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