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隍庙那边不同意他进去。”
宋柏短暂停顿了一下。
“放心，这有我，”唐拾把纸质咖啡杯丢入垃圾桶，“到时候回疗养院等你。”
宋柏走入雨雾中。
两分钟后唐拾手机屏幕一亮。
宋柏：“记得吃中饭。”
“——清淡点，不准吃麻辣烫，我闻得出来。”
唐拾：“……”
城隍庙白天也能进，就是得绕点远路。
水面已经恢复了平静，但岸边几道深深的刻痕仍彰显着这里曾经遭到过怎样的破坏，摆渡人看见他来差点没连滚带爬地跌入水中。
赵明川苦大仇深地看着他：“你看看你看看，把人都吓成什么样了。”
宋柏无所谓地挑了挑眉毛。
摆渡人不敢看他，拼命划起船来。
宋柏取出钥匙，二人走进了藏书阁，大门在外面关闭。
藏书阁的法阵带有特殊的磁场，电子产品在里面不管用，赵明川拿出一张照片丢给他。
漆黑一片的照片中正是崇江大桥，角落有一点模糊的金光。
赵明川把图片放到最大，隐约能看见是一把弓的形状。
“这件法器出现在崇江大桥事件当晚上，我在城隍阁查过记录了，这把弓最后出借的记录就是谢桢填的，你的推测是对的，大明山，崇江，出现在现场的很有可能是谢桢。”
宋柏沉默不语。
“而且……”赵明川压低了声音道，“大明山出现的三生镜在多年以前就失窃了，但藏书阁没有任何失窃记录。”
“也就是说，要么藏书阁安保出了问题，要么……有人里应外合，一直往外输送藏书阁的里的东西。”
“这么多年少了的东西肯定不止一件，这次毁坏藏书阁，恐怕就是为了掩盖这个，现在里面被魑魅搅得乱七八糟，根本弄不清丢了什么。”
藏书阁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有人里应外合……”宋柏敲了敲那张照片，慢慢道，“城隍庙里的人觉得是谢桢？”
赵明川深深地看着他：“你觉得是谢桢吗？”
宋柏吐出一口气道：“我不知道。”
“那唐拾呢，如果他真的杀了人，你打算怎么办？”赵明川道。
“你觉得他会杀人？”宋柏反问。
赵明川道：“从感情上讲我不愿意相信，但是……”
宋柏平铺直叙道：“他身上的死债一定有问题，我暂时不会丢下他。”
“你……”赵明川长长叹息一声，“行。”
刚走出藏书阁，宋柏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
“喂？”
“方新联系不上你，他说李姝媛失踪了。”唐拾开门见山道。
第69章
两小时前。
唐拾一字不漏地慢慢翻看看着案件资料。
尹兰倩的意外车祸的监控早就没有了，不过根据当时的新闻来看，目击者表示，尹兰倩确实精神恍惚，自己走到了马路上，没有注意到车辆，驶来的油罐车来不及刹车，活活从她身上碾过。
跟死者同寝室的有三个人，其中一个回了老家，不方便过来接受调查，一个是严欣，还有一个就是尹兰倩——她出了车祸之后，这个寝室没有再住进其他人。
为什么严欣绝口不提尹兰倩的死亡？
唐拾拨通了严欣的电话：“严小姐，我希望能跟您当面谈一谈。”
严欣很明显不耐烦了：“我一直有在认真配合，也请你们尊重我一下，我的实习很重要，有什么事情一口气说完，我真的没时间——”
“你没有认真配合。”唐拾淡淡道。
严欣一怔。
唐拾神色冷漠，如果现在宋柏在场，就会发现他现在的神情跟两人在红庄新村初见时是一样的，好像新塑的金身佛像，在很遥远的高处，无动于衷地俯视人间的无数悲剧，因为见得太多，也因为无能为力。
“尹兰倩出车祸的地点离你们学校不远。”唐拾道。
严欣听到尹兰倩这个名字猝不及防一愣，语调不由自主地高了几分：“尹兰倩出车祸跟我有什么关系？你们管这个干什么——”
唐拾继续道：“照片的事情你参与了多少？”
严欣声音戛然而止。
过了一会儿她冷静下来：“什么照片？”
“这份实习对你确实很重要，如果能干得好，可以直接转正，前提是她没有死在学校后山，”唐拾道，“——因为她母亲开了那家公司，现在的就业条件下你能顺利进去就再好不过了。”
“你不喜欢她，但你依旧不得罪她，讨好她，想要依仗她的关系，我说得对吗？”
对面陷入一片死寂。
见面的地点约在严欣实习公司附近，严欣看上去精神相当不佳，浓重的妆容都没能掩饰她的疲倦，她腿上缠着纱布，坐在那，脸色相当差。
她开口道：“如果你叫我来这里就是想谈这种无关紧要的陈年旧事……”
唐拾漂亮的眼珠盯住她，反问：“你觉得这是无关紧要的事？”
严欣抿紧了嘴唇，半晌后终于开口道：“尹兰倩的照片，她只想给尹兰倩一个教训，我们很快就删了，你现在再去问问，肯定没人记得这件事儿了，她也怕人报警。”
唐拾不置可否地重复道：“现在没人记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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