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仰起头,宋柏指尖穿进他发丝深处,压向自己,吻得更深。
——可他偏偏舍不得。
舍不得走,舍不得离开,还想再多呆一会儿,多看这人一眼。
唐拾垂下眼睛,在两人狭小的空隙间喘着气,感觉整个人都在发烫。
他嘴唇被咬得通红,唇角还有些肿。
宋柏毫无章法地亲着他的耳垂和脸颊,直到那上面滚烫又通红。他心跳得实在太快,以至于一时没控制住力道。
唐拾伸手去捂他的嘴,咬着牙道:“差不多了。”
宋柏的声音闷闷地从他掌心传来:“不好。”
他像只摇着尾巴的金毛猎犬,小声又认真道:“再亲一次行不行?”
黑色的树影子被风吹得沙沙作响,烟花结束了,但已经无人在意。
宋柏再次吻上了他的唇。
这次稍微熟练了一些,也温柔不少,不再带着久别重逢的悲喜和求而不得,唐拾听不见任何声音,也说不出任何话,所有的喘息和摩擦声被千百倍放大,他一时只能听见耳膜被血液重重撞击的声音。
宋柏温热的手掌不断摩挲着他白皙纤细的后颈,把他纤细的脖子牢牢钳在掌心。
原来他真的喜欢这个人啊。
宋柏想。
只想抱着他,在随风摇摆的柔软长草上,只想接吻到天荒地老。
这次亲得几乎喘不过气来,唐拾缺氧地仰起了头。
宋柏终于松开了他。
唐拾奋力一扑,总算把人掀到边上,面无表情地瞪人,只不过微微仰头的角度,咬破了还红肿的唇让瞪视显得没那么有杀伤力。
宋柏无辜地躺在一旁看他。
山间空气清新,天上横亘着绵长的银河。
过往的回忆涌入脑海,宋柏仔细想了一下,他和唐拾——周临风在分别之前的关系其实算不得多么好,分别的那几次无一不是争锋相对。
崇江靠海岸线有一段盘山公路。
当时整段公路还没修完,隧道里只有忽明忽暗的灯。
“刺啦——”
雪亮的改造车灯刺穿黑暗。
引擎的轰鸣声中,数辆摩托车从盘山公路起点窜出。
狂风吹着周临风的头盔,发丝在身后飘飞而出。
他猛踩一脚油门,超越旁边人半个车身,片刻后降速从弯道飞掠而过。
流线型的摩托在夜里反着光。
忽然侧面的路上冲出来另外一辆漆成荧光绿色的车。
两车速度不相上下。
旁边的车忽然一蹿,整辆车往旁边侧过来,企图逼停!
车轮和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
周临风手指一拧,车身失控地朝着悬崖边冲去。
下一刻空中张开白色的伞,挡住他向外的趋势。
“哐!”
黑色的摩托狠狠撞在护栏上,刺目的火焰烧了起来,车的碎片劈里啪啦落到海里。
周临风隔着伞滚到一边,从地上慢慢爬起来。
荧光绿的车停在前面。
宋柏下了车,掀开头盔一把揪住他的领子:“你发什么疯,不要命了?”
周临风抹了一把唇角的血,漆黑的眸子冷冷地盯着他,刚才那一下震得太猛,牙齿磕破了唇。
宋柏慢慢松了手。
“跟你无关。”周临风漠然道。
“谢桢说你申请毕业之后调去川藏,”宋柏道,“非得跑去那儿读大学?待在崇江不好?”
城隍管辖的地界,以中轴线为界,东平西乱,各种接壤处有古代遗留下来的凶险幻境,往那个方向去,不管到哪个辖区都比不得崇江太平。
“没为什么。”周临风不耐烦地活动着手腕。
他摘掉头盔,头发乱七八糟的,被路灯照着的时候像只炸毛的小狮子。
两人在潮汐声中对面而立,空气中隐约透着对峙的气氛。
某一瞬间周临风以为他会走,或者一拳揍上来,再或者像往常那样跟他冷嘲热讽地吵一些什么。
没想到宋柏问:“发生什么事儿了?”
刺目的车灯在蜿蜒的盘山公路上由远及近。
周临风沉默良久,揉了揉震得发红的手腕道:“跟你没关系。”
过了几年,大学期间。
他们再见面。
宋柏已经能够体会到家财万贯带来的某些好处,另一方面来讲他的确有着无可挑剔的天赋,无论在学校还是城隍界都是光芒四射的存在。
他作为优秀毕业生在台上发言,身上穿着优雅而裁剪得体的西装,外面披着学士服,漫天彩色的碎屑落在他肩上。
周临风穿着一身低调的黑色短袖,戴着鸭舌帽,坐在台下某处灯光照不到的地方。
两人在会堂熙攘的人群中,隔着鲜花和掌声遥遥对视。
宋柏被朋友们簇拥着下了台,其中不乏穿着长裙言笑宴宴的女孩,他想过去打个招呼,却没来由地想到两人分别时那场算不得争吵的对峙。
恰好下面有女孩红着脸,偷偷跑过红毯给他递过来一束花。
宋柏偏过脸,朝她笑了笑:“谢谢。”
女孩捂住嘴三两步跑走了。
“第几个了第几个了?”
“毕业之前先表个白呗?以后没机会了!”
身边的朋友纷纷叫喊着着起哄,他拿不下那么多的花,本想顺手交给身边的朋友,看了一眼周临风,把鲜艳欲滴的一大束玫瑰拎在手上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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