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万麟到底怎么回事？”
“他跟周白桃是住一片地方的。”宋柏简洁道。
唐拾怔了一秒：“同居？”
“合租，你在想些什么？”宋柏用微妙的眼神看着他，“王万麟在缅甸亏了不少钱，至今没有成家，跟员工一起住在同一片出租房。”
“周白桃打出求助电话之后，赵明川派人去她的住所找了，才发现王万麟也不见了，走得干干净净。”宋柏借着后视镜看了一眼后面，一踩油门超了几辆车，“周白桃打的电话全是她的尖叫，你觉得……王万麟强行带走周白桃的可能有多大？”
车前灯闪了闪，宋柏发动了他的车，依然是熟悉的敞篷，只是颜色又换了。
宋柏降下敞篷，开着车在早高峰的车流里风驰电掣。
“去哪？”唐拾问。
“王万麟他家。”宋柏沉声道。
一个人掩藏得再好，在家里总是放松的，很多时候会不经意间留下很多痕迹。
“你有没有想过王万麟为什么走？”由于是晴天，宋柏开着敞篷，他戴着一副墨镜，挡了半张脸，然而露出的下巴和棱角分明的半张脸足以让路人侧目，经过路口的时候旁边的女司机不停地闪着车灯。
唐拾的呼吸淹没在风声里，凌乱碎片一点一点穿进来，拼在他脑海里。
他闭上眼睛，重新又理了一遍：潘茵等四人参加了违法古董拍卖会，已知古董来自崇江某个盗墓团伙，不管那些藏品是怎么来的，其中一些藏品里面意外附着魑魅，蔡文娟、潘茵、张晓慧等人由于买了戴着魑魅的藏品，最终被噬魂而死。
有哪里不对。
到底什么地方出了问题？
唐拾倏然睁开眼，声音有点哑：“潘茵用的是她丈夫的钱，张晓慧和周明丽的收入都能支撑得起她们进古董收藏的圈子，蔡文娟……”
对！蔡文娟！
——问题出在蔡文娟身上。
他快速道：“蔡文娟根本买不起拍卖品，她是怎么接触到带着魑魅的藏品的？”
如果不是买家，那只能是卖家！
宋柏明白了他的意思，锐利的黑眸直视前方，低声道：“那王万麟也脱不了干系。”
王万麟从缅甸回来恐怕根本没打算好好做生意，甚至利用某些人脉带着员工倒卖古董！
之前一直没有察觉的异常尽数浮现在眼前，王万麟知道蔡文娟的死有异常，为什么不报警？
一瞬间他又想起他们站在广城大厦浮空层的时候，王万麟站在门口用他油腻腻的手摸着半秃的额头，那时候他到底在想什么？他那时候是否已经知道蔡文娟的死跟他有关，所以才满脸惶然地找人驱鬼。
宋柏一个急刹把车停在了老旧公寓楼下狭窄的通道里面，唐拾微微抬头，发现前面的路在修，全是水泥，车开不进去。
这地方离市中心不远，却乱得不像话，这片楼年代相当久远，不知道整修了多少次，乱拉的电线和违章搭起的车棚依然到处都是，家家户户拉着根铁丝晾衣服，楼上有人为了一根晾衣杆吵得停不下来，相比较起来红庄新村都算得上是干净整洁。
大概是这地方豪车实在来的少，宋柏的车一停就吸引了不少目光。
“走。”宋柏看着聚齐起来的人，用指关节轻轻推了一下唐拾的后腰，悄无声息地提醒他快点走。
宋柏指关节抵在他的腰上，唐拾有点怕痒，整个人寒毛炸了一下，迅速迈腿往前走，被碰到的地方依旧麻酥酥的。
大约是早上已经来过人了，附近邻居都在好奇地探头探脑。
宋柏用赵明川给的备用钥匙打开防盗门，穿过公共区域，推开半掩的房门，王万麟的房间显然很久没有清理了，堆着各种物品，没洗过的袜子和衣服堆得到处都是，房间的主人显然过着典型的单身汉生活。然而如果仔细点看，就能发现看出电视、洗衣机等贵重家具都已经不见了。
宋柏拉开惯常应该放着贵重物品的床头柜，里面被清理得干干净净，只剩下几包纸巾和几个金蓝色包装艳丽的盒子。宋柏拿出盒子翻开看了一眼，神色有些怪异。
“什么东西？”唐拾察觉异常，弯下身体。
宋柏把东西递给他，唐拾神色也微妙起来——那是几盒套……子。
唐拾沉默了一会儿：“王万麟有固定交往但没结婚的女性朋友吗？”
宋柏把照片拍给了赵明川。
赵明川果断回复：没有。
唐拾道：“问问房东，房东一般不会想有人在自己房子乱来。”
正在疯狂应付各级联络人消息的赵明川悲愤回复：没有！别问了，这房子房东在国外，租给了一个保洁大妈，两个人都联系不上，王万麟住的是个手续有问题的二租房！
赵明川咬牙切齿地打来电话：“你再不回来跟我一起排查……”
宋柏挂了电话。
唐拾有那么一瞬间同情了一下这位联络员。
“难道不可能是蔡文娟吗？”宋柏一个一个翻看那些套，发现日期还挺早。
“不可能，”唐拾否认道，“蔡文娟整个都扑在她女儿身上，应该没心情搞这些。”
话音刚落，两个人都沉默了，不约而同地想到另外一个令人脊背发寒可能。
唐拾快速走出门，聚在门口偷看的几个人立马装模作样地继续聊天、倒垃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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