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感情好。”赵明川道,城隍之间年轻一辈不兴相互叫大师,显得像个江湖骗子,赵明川对剧院和崇江大桥上的事儿很清楚,对唐拾印象有所改观,这会儿跟宋柏一对比,看他顺眼多了。
邵舒闻好奇地探头:“这位是老大新搭档?你好你好,我说老大你找的搭档真是一个比一个好看啊还一个比一个厉害,我记得上次那个双马尾妹妹是不是可以手撕十几个厉鬼来着,说起来崇江大桥上你们也敢乱来啊你们知不知道栏杆倒下来的时候我吓得魂都差点没了还好我手快接得住啊……”
这一长串说完,全场陷入了缄默。
宋柏把手放在唇边低低咳了一声:“小邵,我们是不是约过,每句话一次性不要超过三十个字?”
“你说的是工作的时候。”邵舒闻干脆利落地把镇宅貔貅摆在桌子上,跟花瓶里红色的百合交相辉映——格格不入。
“……介绍一下,”宋柏指了指人,“赵明川,你应该认识了,那位是城隍庙总部的风宪,邵舒闻。”
唐拾礼貌地伸出手,让青年火热的手在掌心停留了一刹那,然后仰头道:“那边我的助理,祝山乾。”
邵舒闻伸手的时候露出了手背上成片鲜红的纹身。
祝山乾努力压住眼里汹涌澎湃的好奇,站得笔直,微笑保持得苹果肌有点发僵。
对初次步入这个世界的祝山乾,无论是鬼怪,还是城隍,都是无比新奇的存在,唐拾本来想找个机会辞退他,却发现祝山乾虽然害怕得要死,其实对这些事情接受能力并不差。
唐拾若有所思地看着邵舒闻,古代监察史又被称为风宪,这个称呼被沿用至今,风宪的职责一般是处理叛乱和违规的城隍官,通常性格极其孤僻,独来独往,他没想到邵舒闻这么年轻,会落到这样的职位上。
似乎看出他的疑惑,宋柏道:“小邵是继承家业,跟我和赵明川师承同一脉。”
唐拾大概清楚了,城隍传承至今,大抵是几个大家族在支撑,其中的盘根错节他未曾参与,但也基本了解,不过意外的是,这里的三位竟然承的是同一位脉。
同一脉,意味着师傅也相同。
宋柏提到师承的时候只是一句带过,以唐拾的性格,他不讲,也并不会多问。
“小邵继承了家里的朱雀纹,必要的时候可以展翼,还能带人,挺不错的,”宋柏摊手说懒懒地道,“赵明川没什么好说的,你也看出来了,会的不多。”
赵明川撩起袖子怒道:“什么叫会得不多?当初要不是我让着你,我们小队的队长也不会是……”
宋柏在轮椅上把白衬衫的袖子往上慢慢卷:“再比一场?”
“哎别别别。”祝山乾一脸懵逼地上前劝架。
邵舒闻扑上去扒住宋柏的腿,痛心疾首:“住手啊这还有人老大你刚受过伤而且,这是医院啊你可是我们城隍队伍的形象大使啊。”
唐拾扶着额角,他已经很久多久没体会过身边有这么多人的感觉了,他怕吵,平常去超市都会避开人流量大的时间段。
然而此时,奇迹般地,他并不觉得吵闹,甚至有一股笑意涌上来。
受伤的气管并不适应大量空气的涌入,他剧烈地咳嗽起来,放弃了笑的想法。
床边的人齐齐转过头来。
最终宋柏留下了那只貔貅和水果,勒令邵舒闻把脑白金扔回去——尽管唐拾说我觉得你需要,补补也好。
病房里虽然有帘子,但旁边床位既然是宋柏的,他已经作好了被聒噪的准备。
不想宋柏连着几天都没骚扰他,除了睡觉,还是睡觉。
起初唐拾觉得清闲又稀奇,以为他是良心发现才住的口。
慢慢地才发现这人是真的在睡觉,宋柏嫌弃医院的被子,自己从不知道哪里换了一看就很贵的被褥——顺手给他也换了一床。
宋柏躺着的时候相当安静,睡姿安稳,被子拉到肩膀以上,外面的光沿着窗户微微透进来,照在那张应该会让无数女孩为之痴迷的脸上,那轮廓像是用雕塑家细细调了比例塑出来的,线条分明,到了眼睛又因为过长的睫毛而显得格外柔和。
呼吸均匀平稳,几乎称得上是乖巧。
让人难以想见这双眼睛白天看人的时候是怎样的锐利。
或许是这几天修养得不错,白天睡得又多,唐拾难得在半夜时分醒转过来。
然后他模模糊糊感受到头顶亮着微弱的暖黄色灯光。
身边的床上传来微弱的响声。
有人轻轻推开了抽屉。
差点再次坠入梦想的唐拾清醒了,明明眼睛还没睁开,可就是睡不着了。
他从被子里把自己撑起来。
推抽屉的声音一顿,宋柏在隔壁床道:“抱歉,吵醒你了。”
床头的夜灯很暗,唐拾适应了一会儿,这才看清宋柏嘴里咬着抽屉里翻出来的纱布,说话有点含糊不清,灯下是没来得及收回去的手臂,小臂到手腕上的位置纱布被撕开了,血淋淋的,血还在淌,仿佛新伤。
距离宋柏被魑魅咬伤已经将近一周,这伤口不仅血没止住,连痂都没结起来,不太合常理。
唐拾沉默了一会儿,道:“怎么回事?”
宋柏低低地“啧”了一声,道:“你以为那么多魑魅是闹着玩的?城隍庙记载同时铲除最高纪录都没超过一百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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