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爷?”谢福禧再次呼喊道。
御池雁声转过了身子,眸子有些晦暗不明,带着些探究、疑惑和尴尬。
原来在这内室之中有两张床榻,一张当然是九爷的,而另外一张正挨着九爷的床榻。
床榻之上,还放置着整整齐齐叠着的衣裳,明显是男子衣衫。
御池雁声不是不知道这内厢的用处。一般而言,这应该是通房丫鬟的特别待遇,然而……何时又成了普通男仆的住处?再联想方才那小奴才的一言一行,仿佛一切都呼之欲出了。
男宠,这是御池雁声脑海中唯一能想到的词。
饶是再淡定自若的御池雁声见着这幅场景也没来由地有些尴尬。在怀疑的同时他也在思索着,何时自己有了这等癖好?怎地自己未曾发现过?难不成是误会了?
这秋茗居向来是小奴才打扫,平时也没有人到访,若是在这内厢里安置着,倒也还说得过去。
如此思忖着,心便稍稍放下了一半。
他转身道:“有什么事么?”
“没、没什么事。”
“嗯。”
两相静默,皆有些无所适从。
“九爷,你,你以后不呆在这儿了么?”
御池雁声摇摇头:“以后恐怕都不会回来了。”言罢,他再次添了句:“若你想安排到别的房里——”
“不,不是。”
话音未落,谢福禧便忙不迭地插话:“我不想去别的房里,我就伺候九爷您。”
御池雁声一怔,眸子稍稍暗了下来:“我不需要人伺候。”
“可是——”
“我不需要人伺候。”九爷加重了语气。
谢福禧的神色瞬间失落了下来。
话尽于此,御池雁声便再不想多言。对于这宁王府,也再没有了待下去的必要。在秋茗居中转了一圈后,他发现所有的东西他都熟悉,然而所有的东西他却再不需要。
不管是人还是物,对于他来说,只是负累罢了。
“你同御池——你同宁王禀告一声,我已经离去,便不多叨扰了。”
御池雁声提步而出。
“九爷!”
谢福禧抓住了他的袖子,不可置信地说:“九爷你又要走么!”
御池雁声烦不胜烦:“放手。”
谢福禧怔愣半晌,这才不舍地放了手。
等九爷出门后,谢福禧便是飞也似的收拾好了行囊,又抽出一张纸,上面写上几个狗爬式的大字——
我跟着九爷去了!
说他没出息也好,说他太过任性也罢。谢福禧只知道,这一辈子他都再不可能放开九爷的手!
他背着个小包袱,偷偷摸摸地跟在了九爷身后。
谢福禧想着,等九爷走远了自己在闪身出来,到时候再死缠烂打一番。就算九爷不记得他,总是狠不下心将自己甩在荒郊野外之中的。
但这对于御池雁声而言,全然不可行。
因为在刚刚出府之时,御池雁声就已然发现了后方鬼鬼祟祟的身影。
登时御池雁声便大为头疼。
呵斥一番?好歹是伺候了自己多年的奴仆。任他跟着?万一他不肯死心果真缠上来该如何?
进了乌衣巷,人头攒动好一番拥挤。
御池雁声闪身快速地在其间步履匆匆,不一会儿便与后方跟踪的人拉出好一段距离。
可不过片刻,那种熟悉的气息又出现了。
御池雁声皱眉,突地往后方一瞧——
谢福禧被吓得一个激灵,左瞅瞅右瞄瞄,赶快蹿到一边儿去躲了起来。
御池雁声扶额:如此低劣的跟踪技术?这奴才到底是哪儿来的自信?
不准备与之纠缠,御池雁声干脆走进了一个死胡同,施展轻功两脚在墙壁之上轻踏,人已经离地几丈高,须臾便停在了房梁之上。白色身影微闪,以破风之势向前掠去,足尖轻点,在瓦砾上发不出任何声响,在地上的人们还未觉及到的时候,早已乘风而去。
“诶,不是这条路么?”
谢福禧站在死胡同面前挠挠头,心下一阵懊恼!
他该跟紧一点的,怎么办,现在他把九爷给跟丢了!
他来来回回绕着圈子,仍不相信九爷能跑远到哪儿去,于是又提步出了胡同,小跑着在街道上搜寻他的身影。可未搜寻到几圈便是大汗淋漓,这周围的几条小道,竟都是没有九爷的半点影子!
谢福禧走着走着,便走出了一里远。
而现在在他眼前的景象,却是万般熟悉。
如今的气节是春日,倒也不是逢常。街道两旁小贩虽多,但却还是没有节日那般的热闹,更遑论是与中元节相比了。
五年之前的中元节,他与九爷一同来到这儿,买花灯、放花灯、看杂耍。那些景象历历在目,然而在几年之后却是物是人非,那些甜蜜和喜悦如今只存留到他一人的脑海中,供他在岁月中反复品尝回味,度过了一个个不知多难熬的春夏秋冬。
思及此,谢福禧的疲劳像是随风消散一般,心中的坚定愈来愈盛。
他会让九爷想起来的,他会让九爷再喜欢上自己的!
与此同时,一个别样的想法又突然冒出了脑海——
这京城如此大,如若真是挨个挨个寻不知道要寻到何年何月。九爷也断断不可能在今日就出城,那么他今晚定然有歇息的落脚处,相比毫无目的地找寻,去问些客栈可要方便地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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