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束林秋问他。
“那个嘴巴不干净的，还没断气。”苏冷道。
“嘴巴不干净的”？那指的就是代飞了，束林秋有些意外。
“他没死？”
“航月没对他下手，估计是他装死太快了。”苏冷道。
—
航月在山下的清凉亭找到了被网罩住的，半死不活的航星。
航月的实力，这些弟子一起上都不够他塞牙缝，因此他没动手，任由着他们逃窜。
……长翼门早就走向衰败之势了，航月不过是加速了其衰变。
由内而外的枯朽木头，能开出花么？
航月摁着航星的一只手，给他输送灵力。
不一会儿，航星悠悠转醒。
“……哥，完事了？”航星并没有在航月身上找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口。
“差不多了。”航月表情没什么变化，但可以看出来没有先前那样紧绷，“长翼门所有参与屠杀的，他们都已经死了。”
航星忍不住笑出声，结果被裂开的伤口疼出眼泪。
“好，好啊……”伤口很疼，可航星还是大笑着，身体习惯性微蜷，一抽一抽的，看起来很滑稽。
等航星情绪平复了，航月才缓缓开口：“我走了之后，你一个人好好活下去。”
航星嘴角还没彻底褪去的笑容凝固在脸上：“你什么意思？”
航月没去看航星表情如何。
他说：“我找到当年救了我们的小孩，是段戎。”
航星不笑了。
“怎么会是他？”
他先前觉得段戎熟悉，一时兴起没杀他，但他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居然是灭族仇人救了他们？不不，那个时候段戎也还是小孩子，根本不关他的事，可是怎么就那么巧呢？永嘉郡那么大，段戎偏偏成了长翼门的人，还是首席弟子？
“他对我们有救命之恩，所以长翼门那些年轻的弟子，我留给他们一命。”航月顿了顿，“然后，为了平复他的怒火，我打算偿命。”
“你疯了？”航星抓住航月的手腕。
“他救了我们的命，救命之恩大于天。我报了仇，却也伤了他在意的人。”航月很平静，“我给他偿命，还债，也是还当年他救我们的恩。”
“只是现在，还有别的事情。”航月道。
“什么？”航星愣住。
“除却长翼门的那些主使，还有当年收了好处并且纵容长翼门犯罪的势力。”航月把人名在脑子里过了一遍，长大之后的他们隐居在景危山，潜心修炼，深居简出，和外界的联系小的稀碎。
稀碎不代表没有。
航月自然会去查，查当年所有在屠杀青婴鸟中获利最大的几个势力。
第51章 如果没有他——
航月在洞门口和航星道别。
“大概名单我已经拟出来了。”航月这会嘴角露出一抹没什么情绪的笑，眼中寒凉，“等我杀完，永嘉郡才是真的变天。”
航星眯了眯眼睛。
“你现在的情况，你确定可以？你虽然是灵皇，可他们人多。”
“能杀多少杀多少，一个也别想走。”航月背后青婴鸟的羽翼伸展开来，“等我回来，我亲自赎罪。”
航星目送航月飞走。
恩仇必报，这是天理昭昭的。
谁让段戎救了他们呢？不然他们可能连报仇的机会都没有。
同样是遭遇了灭门之仇，现阶段最难受的应该就是段戎了。
他和航月早在十几年前就把眼泪流干，满腔的仇恨化成了动力，在今晚尽数发泄。
他的母亲是个善良的有些过分的人，她在临死之前对他们说，不要被仇恨蒙蔽了双眼。
报仇可以，杀该杀之人，不要把无辜的人卷进来。
航星在脑海里过了过，“啊”了一声。
幸好没真的做成大错，航月一开始是打算把那群长翼门的弟子们祭血阵来着。
幸好苏冷阻止了他们，而且没对他们下杀手，还帮航月突破了灵皇。
似乎他们在很多重大的阶段，都能有幸遇到贵人。
——段戎，涂逍遥，苏冷。
这是幸运还是不幸呢。
航星定了定心神，转身入洞府。
然后，他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带着喘气的呜呜咽咽，好像下一刻就要断气 。
航星闻到一股不太好闻的味道，他立刻就捂住了鼻子，表情有点精彩。
就是那什么，直接说出来有点粗俗，五谷排泄之后和某种液体混合的臭味。
—
一个狼狈的人从洞里跑了出来，嘴里呜呜叨叨的念着什么。
航星听见了。
“我爹的头掉了接不上……”
是个疯子，疯子披头散发，散发着恶臭。
这不是段戎的声音，航星和那人错身而过，想起了这个人是谁。
他们的仇人，长翼门门主代建文之子：代飞。
航月说他当着所有人的面把代建文的头给划拉了下来，场面很震撼。
这人难道是被吓疯了？
航星无心管他，他更关心的是还在洞府里面的段戎。
段戎恨不恨，就随他去吧。
航星觉得自己这么想实在是狼心狗肺，可是没办法，事情怎么就这么巧？他们不可能因为段戎救了他们然后就因为如此，放过长翼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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