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草甩甩叶片,鱼儿晃动尾巴。
趁着金光还没有消散,多吸一点!再多一点!
杨春月、潘桂来到江上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
两人细细看了一圈儿,见渔民们虽然颠簸,却都还算安稳,心中跟着安定许多。
可以分出思绪,去关注江水之下的情况。
“不知道争流和映寒怎么样了。”
杨春月忍不住道。
潘桂笑笑:“他们有天道相助。区区一个荣王,还奈何不了他们。”
杨春月也明白这个道理,只是依然忍不住挂心。
潘桂看在眼中,知道但凡是小辈外出征战,当长辈的,总会经历这一遭。
同样的感觉,在自己儿子头一次上战场时自己也有过。这种时候,外人说什么都是没用的。只有亲眼看到小辈们平安归来,春月侄女才能安心。
明白这点,潘桂转向渔民。
此刻波涛没有波及江岸,不代表待会儿也不波及。早早盯着,好过之后发生了什么,己方防备不及。
那么距离“发生什么”,还有多少时候呢?
江面之下,白、梅正追着身前“酒壶”碎片前行。
行进之间,脚下一片水声。
他们已经来到墓穴深处,距离主墓室越来越近。
偶尔还会触发墓道中的机关。又抓住一根歪歪斜斜射向自己的毒箭,白争流随手将其撇开,口中道:“不知道秋女郎、蒋家夫妇现在如何了。”
以荣王前头的话音来看,三人已被他抓到江下,这才有了蒋金顺被威胁之事。
白、梅因此教蒋金顺坑害。再细想来,能在荣王身边做数年小厮,蒋金顺当真会有他说的那样清白无辜吗?
两人并不知道答案。
可蒋金顺如何是一回事,秋女郎与蒋家夫妇的安危又是另一回事,不能混为一谈。
听到刀客的话音,梅映寒神色微凝,“若他们被困在哪里,怕是不妙。”
当下,最危险的已经不是怨鬼游魂们了,而是这无处不在的水流。
万一他们被困在某个密闭空间,等水流涨上来时无处可去,就此淹死……梅映寒深深吸了一口气。
白争流听着,同样肃起神色。不过,对秋娘三人的去处,他有另一种看法。
刀客问:“映寒,若你是荣王,这会儿要如何对待秋女郎三人?”
梅映寒微微一怔:“我……”从自己的忧虑中抽身,转而思索起情郎的话,“若我在危急关头,旁边儿却有三个事先抓住的俘虏,自然是先杀了他们。防备待会儿看守不及,让他们逃出,日后再到旁处作恶。”
白争流失笑。也对,就算处境互换,映寒也还是那个映寒。不会伤及无辜,也不会眼睁睁看着恶人逃窜。
“但荣王定然与我不同。”梳理一番思绪,梅映寒又道,“墓穴被毁至此,他却留在其中。看这碎片走向,还在不断朝内深入……他要么是极有把握,觉得在老巢中能斩杀你我。要么,就是已经被天雷扫中,受了伤,只好留在这儿,而不是往外逃出。”
白争流听着,神色一点点严肃,“我也这样想。”
梅映寒继续道:“两种可能里,我更倾向于后者——若他真的有把握,怎么会到这会儿还不出现?”一笑,“怕是正防备你我呢。”
要是半日之前的剑客听到这话,怕是自己也要觉得他太过自大。可现在,梅映寒说得理所当然,一旁的白争流也听得理所当然。
两人都知道,自己已经与从前不同了。
“嗯,”白争流跟着笑,“既要防备你我,秋娘三人便是现成的人质。同样的,只要咱们给他一点儿希望,秋娘三人便能活着。”
梅映寒:“希望——”
白争流:“以此为前提,攻他个措手不及。”
梅映寒眼皮颤动一下,抬起手,摸上自己胸口。
那里整整齐齐,放着他与白争流早前在岸上画的灵符。
看着他的动作,白争流就知道,情郎又与自己想到了一个方向。
他知道当下不是时候,却还是忍不住想:“有情郎若映寒,于我来说,实在是至幸之事。”
……
……
又过了一盏茶工夫,“酒壶”的碎片终于在白、梅面前停下。
白争流一把将其抓住,内力一震,碎片登时成了一片轻飘飘的粉末,落入他身下水中。
白争流不曾低头。他目光定定望着眼前一片空间,不出意外的话,这儿就是整个荣王墓的核心,荣王本人棺椁所在。
此刻,黢黑的空间内,正传来隐隐约约的“咯吱”声,又有模糊的哭响。
若细细去听,便会发觉,哭响层层叠叠,有男声也有女声。间或夹杂哀求,“王爷,饶命啊王爷——啊!!”
惨叫之后,“咯吱”声又传来了。
白、梅已经看清。原来此时此刻,他们身前的主墓室空间被分成两半。秋娘子三人正在右边一半儿,身前身后都是空空旷旷。
他们并不知道白、梅已经来了,只道周遭危险,四处都是恶鬼怨魂,于是都想自己挡在前面,让其他人到自己身后躲避。奈何四处都是鬼嚎,实在不知道究竟算是“前方”。到最后,也只是三人彼此支撑,相互安慰。
至于墓室左边,则挤了不知多少恶鬼。让人奇怪的是,这些游魂非但不急着往墓室深处去,反倒不断往外挤——也不是真的要出来。真到了墓室边儿上,它们又要匆匆刹住脚步。推搡之间,往往就不小心把自己重新落到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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