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件事将离忘了说,殿下尚在金陵时,就有过这样一个地方。
那是东宫不愿与外人道的乐游原,但也正因如此,反而勾起了灵主莫大的好奇。
“带我去。”
将离只是踌躇片刻,却没有拒绝,因为提出这个要求的是君如珩。他知道这三个字在殿下心中的分量。
可等君如珩真正踏进那间屋子时,却第一时间反悔了。
第77章
黑, 无尽的深黑。
君如珩难以想象,瞧上去那样气派的院子,也有这样局促不见光的存在。
暗室层高有限, 仿佛就压在头顶,纵使眼前伸手不见五指, 君如珩亦能感受到那股无形的压迫感。
他惊魂之余纳闷:一年不见, 褚尧几时添了这耗子属性?
地下太黑, 并没有见着褚尧的影子, 四周空气仿佛都稀薄起来,植根在骨里的恐惧让君如珩望而却步。
他转过头想叫人点盏灯, 却发现将离并没有尾随进屋, 原因是太子殿下有言, 无他应准, 任何人不得擅自踏入这间房。
当然有一人可以是例外。
君如珩叫苦不迭,暗骂自己哪来那么重的好奇心,跟猫似的, 旁人越不搭理越想凑前窥个究竟。
不适感越发强烈,君如珩只觉一颗心都快跳出腔子, 他抬手抚膺,却意外摸到了某个硬邦邦的东西。
那天角木窟中, 褚尧塞给他的火石还剩下半块,不知怎么居然忘记丢了。
“刺啦”一声, 火光映亮了地室中情形, 君如珩霎时怔愣住。
墙上, 案上, 甚至下榻的床上,到处都是画像, 无一例外有着相同的主题——他自己。
或立或坐,神态迥异。随着火光过处,那些从不示人的画作逐一展现在眼前,君如珩耳后陡然烧了起来!
那画中居然还有他在床笫间的模样,衣衫半褪,目光迷离,像脱了水的鱼一般鲜唇半张,酡红晕染的眼角挂着几滴生理性的泪水,同时也浸透了欢愉。
褚知白这个疯子,君如珩牙齿咬碎,倘若那人在自己跟前,他定然一招赤色莲引将其挫骨扬灰。
灵主还在肖想那人的死状,隔空已然响起一声熟悉的剑吟,来势之快、剑气之厉,颇有穿云裂石那意思,简直冲着取他性命而来。
君如珩将袖一挥,轻易避开了剑锋。
手中火石啪嗒落地,胡乱迸溅的火星子里,他跟满脸愠色还未及褪去的褚尧撞了个正着,双双僵持住。
身后风月无边的写真图衬着火光,更显得活色生香。
君如珩脸色难看,摆明一副“给我个解释——你别解释,我不听”的样子。
褚尧愣神不过数秒,在确信四周没有别人看到这些画时,神情略微松弛了些。
他走过去将油灯点亮,提壶倒茶:“主君还没有休息么?”
火光照亮了一室春色,君如珩的羞耻也随之无所遁形、
他嘲讽说:“本君不比殿下,梦里尚有春意可回味,衾冷枕孤的滋味不好受,自然少一刻算一刻。”
手腕一抖,茶水泼溅出杯口:“是啊,的确不好受。”
君如珩气急败坏:“知道你这种行为叫什么吗?泄露他人隐私,传播□□色情,程度之恶劣——”换作他穿越前的现代,够进去挨人好几顿暴啐了。
对啊,君如珩如梦初醒,我为什么不现在就动手呢?
胳膊还未抬起,侧旁传来“呼”的一声,光线倏黯,君如珩没来得及反应就就猛地倒向榻上,腰背硌着坚硬的床板前先教一双柔和的手掌托住。
身上一沉,一个声音贴得很近响起,君如珩甚至能用鼻尖感受到对方喉结的震动。
“孤可以用性命担保,除了主君外,任何一个看到这些画的外人,都决计不会活着走出这间地室。”
“你——”
褚尧语气微变,带出丁点儿试探:“主君怎知这是真真切切发生过的事,而非孤的肖想?”
对方的突然发难让君如珩脑袋有些嗡嗡的,再加之视线的模糊,他一时未及深思这话究竟是何用意。
下一秒,在幽暗之中渐渐失去温度的皮肤忽然感到些许热源,挟着药香的呼吸,拂打在脸上麻痒痒、酥腻腻的,从前额沿鼻梁向下,在唇心如蜻蜓点水暂停片刻,又倏地抬离。
这种时而冷、时而热的滋味,让君如珩本就有了裂隙的心神,再一次发生激荡。
凌驾其身的褚尧敏锐捕捉到这一丝变化,趁此机会,他再度出手,并指探向君如珩的灵识,在距离前额上方的位置停顿几秒,按了下去。
前缘,那些独属于他二人,或喜或悲,曾经唇齿相依抑或图穷匕见的前缘,从指尖一点倾泻而出,山呼海啸般涌向褚尧,几乎要将他吞没。
他无法抑制手指的颤抖,连带着整个身子都微微战栗起来。
纷乱杂陈的记忆碎片之间,褚尧拼命集中注意力艰难搜索着,终于,他看到了那只铃铛。
以红线相系,是最初不曾沾上血的模样,阿珩还记得,他亦没有忘。
君如珩受够了的抓住东宫衣领,猝然带近自己,就在呼吸即将交缠上的瞬间,他猛力用额头撞向褚尧下巴,趁后者仰颈之际滚下床,屈膝稳住了身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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