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一下合同吧。”池老板收回思绪，笑道。
“好，好的。”锦黎抓起合同，下一秒……飞快地缩到了收银台后面？
池老板：o
几分钟后，一叠薄薄的A4纸被推了出来，最后一张的右下角已经签上了名。
池冉：……
池老板猛然惊觉，他新招的这名员工似乎并非有些社恐，而是极度社恐。
第82章 四喜丸子（2）
这天晚市从开张到打烊, 整整过去四小时，人间有味不论切菜工还是服务员，亦或是收银员都不知道他们多了个新同事。
直到蛋黄送完外卖, 去自己的小饭盆那里等着大四喜给它发猫饼干，结果每次饼干刚出现，下一秒就会离奇消失。
蛋黄用爪子扒拉饭盆, 发出焦躁的咕噜声, 大四喜也被神秘的饼干消失术弄懵了。半晌它眯起碧绿的大眼睛,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对着收银台下方就是一通猫猫拳。
“嗷——”熟悉的惨叫惊动了店里其他员工，也唤醒了池老板暂时死去的记忆。
他今天好像新招了一名员工？
池冉看看空荡荡的猫碗又看看收银台下那双乌溜溜的眼睛, 陷入了沉思，然后转身去厨房下了一碗片儿川。
他的错, 刚才大伙儿吃工作餐的时候, 完全忘记多一个人了！
池冉端着面, 招呼锦黎过来吃，收银台下传来细若蚊蚋的声音：“我不饿。”
池冉：……
池老板想了想, 十分体贴的将面碗放到收银台上, 很快下面伸出来一只手把它拿了下去。
花邶听着吸溜吸溜的嗦面声，忍不住小声道：“老板, 你招的是只仓鼠吧？”
池冉：……如果我说他马上就要化龙了，大概也不会有人信吧。
在花邶看不见的地方, 柳繇的眼睛有一瞬间变成了竖瞳，以他的修为自然能看出锦黎的根脚以及状态，嗤了一声：“你打算让他干什么？”
上古大妖相柳虽然对包括龙族在内的瑞兽没什么好感，但还未完全化龙的锦黎在他眼里就跟两三岁的孩童差不多, 一指头估计都能戳对方一跟头。
“我想让他当淘宝专员，专门负责网店除了技术以外的工作, 像打包和发货，还有售前售后的客服。”
池冉早就计划好了，人间有味的东西品质没得说，所以买的人虽然多，要求售后的却一个也没有，售前也就问问什么时候上新，因此客服这一块儿其实没多少事情，主要是发货问题。
众人看了眼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收银台，觉得池冉的安排十分妥当，客服和发货不像服务员那样，需要面对面跟顾客交流，简直太适合社恐了。
认识（？）完新员工，花邶几人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只有池冉坐在收银台边，耐心地等锦黎吃完。
不多久，面碗被推了出来。
池老板盯着锃光瓦亮，几乎能照出人影的碗底，神情复杂，小声问：“你多久没吃东西了？”
收银台默了默，同样小声地回答：“不久，差不多一百年吧。”
池冉：……
他大概算了下，也就是说这条得天独厚的鲤鱼妖，强大的龙族预备役，从民国时期一直饿到了现在，不知道该说他惨还是该赞一句真经饿。
池冉忍不住问：“你没去找吃的吗？”
收银台安静了片刻，不好意思道：“我社恐。”
池冉：……你自己居然知道。
“那一百年前呢？你是怎么解决食物问题的？”池冉又问。
收银台这次很快回答：“有人投喂我。”
池冉惊讶：“你还是家养的啊？”
他原以为锦黎是条野生鲤，想不到对方居然是有主的。
“嗯。”收银台后传来肯定的声音。
“那ta后来怎么又不喂你了？”池冉问完，就想到了自己的爷爷。妖族和人族寿命迥异，锦黎可以活一百年再化龙，喂他的人却活不了那么久。
果然就听对方闷闷道：“她死了。”
池冉正要说对不起，收银台后响起一声微不可察的叹息：“她是自杀的。”
池冉：o
一百年？自杀？
池冉脑中忽然灵光一闪，一百年前不正是二五年？他想起了403寝室长说的那桩灭门惨案。
不会这么巧吧？
他想了想试探地开口：“喂你的那个人是不是姓夏？”
锦黎的声音带着惊讶：“老，老板你怎么知道？”
他叫老板的时候还有些不自然，池冉也没在意，把事情经过讲了。
收银台后沉默半晌，就在池冉以为对方不愿意深聊这个话题时，锦黎开口了，他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哀伤。
“她虽然不姓夏，却也和夏家脱不开关系……老板，你知道我为什么能化龙吗？”
大概是因为社恐，锦黎的语言组织能力不是太好，一段往事讲得磕磕绊绊，但池冉听明白了。
一百年前，还是Z大的那块地皮，之所以会成为大户人家的宅基地是因为风水好，之所以风水好是因为地下埋了一块龙髓，而这块龙髓又好巧不巧地被在淤泥里打洞的锦黎给翻了出来。
彼时它还只是条刚开智的鲤鱼精——会开智也是受了龙髓的影响，以至于它们那一池子的鱼有一半儿都特别聪明，不过终究只有锦黎一条找到了那块龙髓，还把它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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