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避免误会说一下设定，咱们这个书里是不包含任何前世今生梗的( ´_ゝ`)旦。不管是走阴门的传统轮回还是山的轮回，投胎了就是嘎嘣死了变成另外一个人了，不会有什么再续前缘的。但是海燕那种介于生和死之间的状态不算。
第55章 .雾气茫茫（3）
等海三再醒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正身处于一个山洞里。
这地方面积很大、很空旷，周围都是坚硬的岩石石壁。
此外，好像有一条巨大的河从他手边流过，海三听见水流哗哗响了。
海三搓了搓自己的胳膊，他活动了一下浑身的关节。并没有料想之中的疼痛。
他用胳膊支撑着自己坐起来，一条漆黑的袍子从他身上滑了下去。
海三下意识地抓住了那件衣服，他扭头往光源的方向看过去。就在他的身边，先前被埋在石头里的女人坐在火堆旁边。
女人察觉到了海三的动作，她偏过头，伸手捋了一下漆黑的长发，露出她光洁的额头。
额头之下，白皙的皮肤细腻光洁……只是，这张脸上并没有五官。
像是一张空白的宣纸，也像是一颗洁白的鹅蛋。
海三愣怔在原地，面对着眼前这张诡异的脸，他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那女人好像是说了什么，她的声音在海三耳边环绕，朦朦胧胧。但海三一心都在她那张空白的面孔上，什么都没有听清。
她是怎么说话的呢？她没有嘴，也没有鼻子。声音到底是从哪发出来的？
海三百思不得其解。
他想不明白，只是盯着女人的脸发愣。那女人说了一会儿之后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她懊恼地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哝咕了一句“太久没见活人给忘了！”紧接着，她又低低地念了一句类似于咒语的话。
奇异的事情发生了。
似乎有一只无形的手在女人脸上绘画，鼻、口、耳、眉毛……最后是眼睛。
五官缓缓出现在她空白如纸的脸上。
当她的五官完全出现在海三眼前，说句实话，海三有点失望。
海三觉得眼前这个女人像是说书先生嘴里的画妖。
她没有脸，是因为画她的那个画家画技太过拙劣。他偶然在梦里梦见了一位绝世美人，但穷其一生都没能将她的脸从梦里复现。
在她施法将自己的脸变出来的过程中，海三满心欢喜地以为能看到一张倾国倾城的脸。结果最后他看到的却是这样普通的一张面孔。
也不能说是不好看吧？只是完全没有特色。有点像邻居木匠家的二丫头，又有点像村西的张寡妇。
海三能在她的脸上看见很多熟悉的东西，但它们组合在一起，她忽然又变得不熟悉了。
女人看出了海三的失望，她挑了挑有点粗、一点也不弯的眉毛，问海三是怎么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鬼迷了心窍了，海三居然对这个女人说出了他心里所想的。
听了海三的话，那女人倒也不生气，她淡淡地问他，“你觉得‘倾国倾城’的美女应该长什么样？”
海三琢磨了一下，好像也真没什么具体的印象。倾国倾城这词是他从说书先生那里听过来的，当时那先生用这词形容妲己。
他出生在黑水的小乡村，这辈子走过最远的路就是上山，见过最美的女人是木匠家的大闺女。他觉得她是他见过的最好看的人，但她离倾国倾城还差得远吧？要是妲己就长那个样子，那纣王那个大王也没什么好当的。
“你看，你其实也对倾国倾城没什么概念。”女人说，“我不知道我在你眼里是什么样子，因为我本身是没有脸的。而你现在看到的脸，只不过是你在幻术影响下臆想出来的脸。你没见过那种级别的美女，自然也想不出来她们的脸应该是什么样的。我自然也就不是什么倾国倾城的大美女了。”
“你为什么会没有脸？你到底是什么人？”海三忍不住问她，“之前城里传的山上有妖怪，你就是那个妖怪吗？”
“妖怪？女人迟疑了一下：“不，不是我，非将死之人是看不到我的。”
海三的心脏重重地跳了一下。
“那我看到你了。将死之人……我要死了？”他指着自己问女人。
“不是要死了。我刚刚说话你没听吗？”女人摇了摇头，“你已经死了。你撞到了那个……嗯，你就姑且理解为你们嘴里的妖怪吧。那个东西杀掉了你，而当时我被石头困住了，没能把你救下来。”
这个地方很空旷，甚至有点空旷过头了。女人的声音引起了回声。海三观察了一下周围，他的身边除了岩石什么都没有。
“那我到底是怎么死的？”海三艰难地吞咽了一口唾沫，“我记得……它看了我一眼。然后我就昏了过去。”
“就是那一眼。”女人说，“在山里，它只需要看你一眼，就可以轻而易举地夺取你的性命。”
说到这里，她有些惆怅地叹了口气。
女人向海三解释。大约就是在最近的十几年，她感觉到了她所住的这座蒿楼山里诞生了一个奇怪的东西。她说不好那东西到底是什么，它没有神智善恶，没有形体，只是一片混沌，除了她所住的一亩三分地外，山里的一草一木都变成了它的眼睛。而这个东西，通过“视线”就可以肆意夺取他人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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