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宇见我答应，立刻对我好一番奉承。这时候，他从随身携带的公文包里拿出一柄乌木柄的扇子。那扇子的扇骨被人保养的很好，自然光下看，有一种沉沉的美感。
“您找到海先生之后，把这个东西给他看就行了。他一定会答应这件事的。”樊宇笑呵呵地走了。
送走姓樊的，我把扇子收好，又试着给海富打了个电话，结果丝毫不出意料，他的手机不在服务区。我又试着给他发了个微信。可一天一夜过去，他却完全没有的回复意思。
第24章 .夜访
樊宇走那天和我交换了微信，在我松口答应帮他找海富之后，他每几个小时都会给我发一条微信，问我找到海富没有，弄得我有点恼火。他打不通海富的电话，说得跟我打得通一样。最后我被他问烦了，干脆就不回他的消息了。
但我心里还记挂着这件事，这天晚上我把书店关掉，安顿小严睡下之后就决定去海富家敲门找人。
这时候已经十二点多了，棉纺厂小区里一片寂静，只有知了几里哇啦叫个没完。八月中旬的黑水其实挺热的。我从书店到小区门口，不过短短几步路便已经热得满身大汗。可一进了小区，越往五栋走越觉得凉，总感觉有什么东西跟在我后面。
这种凉意，在我进入海富家所在的那栋单元楼里之后转化成为了一种阴冷感。
海富之前跟我说，人感觉到这种阴冷感，其实就是空间内阴气浓度过高的具体表现。
我咬了咬牙，在海富家门口站定，敲响了他家的门。
说句老实话，我其实没指望他在家，更不指望他会给我开门。毕竟那天我们两个散伙之后，这孙子就忽然从我的世界里神隐了。我觉得他是不太想带我玩了，可能是因为觉得我没办法接受他们那行工作的残酷性，也可能是找到了比我更专业的帮手。
对于我来说，他离开的理由其实不重要。海富离开、我回到了我正常的生活之中去，就好像之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但是，我真的回得去过去那种生活吗？我明明在正常的过日子，但像是樊宇袁阳这种麻烦，还是忽然闯入了我地生活。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我听见咔哒一声。防盗门缓缓地滑开，我的心咚咚跳，呼吸也急促了不少。
——海富家的门开了。里面漆黑一片，没有海富睡眼惺忪的脸，也没有白炽灯的光。
明明没人站在门后，但锁好的防盗门自己打开了。
我一时间不知如何行动才好，狂跳的心脏与一片空白的大脑让我无法行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小区里喧闹的知了声消失了。这个世界很安静，安静得有点不像话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听见有人敲了敲门，那是用指节敲动铁门的声音，很闷。接着，屋子里的电灯闪了一下，雪白的光大亮，我看见了海富家收拾得很干净的餐厅。
我认命地叹了口气，之后就走进了海富家的屋子。铁门在我身后咣得一声合上，惊亮了楼道里的声控灯。
屋子里空无一人，我对着空空荡荡地屋子，试探性地问了一句：“海燕？”
屋子里并没有忽然出现什么诡异的身影，但我听见一个女声轻轻嗯了一声。她年纪应该不会太大，十八九的样子。
我沉默了片刻，把樊宇给我的扇子拿出来，放在了餐桌上，之后又把樊宇讲的事情对着空空如也的房间又复述了一遍。
诡异的沉默卷土重来，我有点失望。就在我以为海燕不会再回答我的时候。她忽然开口，语气平淡。
“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你应该去找海富，这是海富的事情。”
我没想到她会这么冷漠，她之前在手机上提醒我要我小心吴阳。我以为她是那种会热心帮忙的类型。
“我联系不上海富。”我一闭眼，索性破罐子破摔，“我要是能找的着他，我现在就不会在这里站着了。你是他妹妹，你不会也联系不上他吧？”
屋子里又没动静了，我不知道海燕是无语了还是完全不想跟我交流了。我站在原地，腿很酸，人很尴尬。
我以为她不会再搭理我，失望地准备收走扇子回家。但却发现防盗门打不开了。有一股力量阻止着我拧开门锁。我越使劲，这股力量越大，而我一放开门把手，这股力量就莫名消失了。
“别出去，会死。”海燕给了我一个言简意赅地警告。
“啊。”我长叹了一口气，烦躁地抓了抓头发。然后扭头走进他们家的厨房，从海富的橱柜里掏出一盒他新买的茶叶。我这时候只觉得头疼极了，这俩兄妹怎么一个赛一个的让人头大？
我理直气壮地泡海富的茶喝，他和他妹妹要我头疼。那我就喝他最好的茶让他肉疼。期间海燕不知道躲在哪个角落里静静地观察我，因为我能感觉到那种阴冷的视线从未从我身上离开过。
这一晚上我就坐在海富家的餐桌前。我的手机完全没有信号，身后有一只女鬼眼也不眨地盯着我。我倒是有心趴着眯一会儿，奈何实在没那个胆子。我只好依靠海富放在架子上的书捱时间。
海富家里书不少，我在他的架子上看见了《家庭急救》，也看见了《家常美食100例》。我随手抽了一本封皮发黄，上头什么标题也没有的本子出来——这是个破破烂烂的手抄本，作者是清末人士，上面记录的故事尽是一些战争期间发生的志怪怪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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