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小东西的脖颈那么细,他掐过很多次,却没有一次像现在这般,这么想掐死他。
“呵。”
遂钰被萧韫卡地说不出来话,心说你想让我回应也得给我说话的机会。
他酝酿了许久,才发出这么一声讥讽。
别人问爱与不爱时,或者悲哀,或者将自己放在最底的,不能再底的地位乞求。萧韫却熟练地用他那无限风光的帝王之尊威胁,好像不爱上他便会堕入阿鼻地狱,坠进无尽深渊。
谁才是地狱?!
谁才是深渊?!
遂钰不寒而栗,十指指甲嵌进萧韫手腕皮肤中,抵着他的血管,薄薄的粉色逐渐浸润他的发白的手指,最终变得鲜红。
无法遏抑的委屈自心底腾起,遂钰眼眶发烫,紧闭双唇,不让自己再发出半点声音。
很小的时候,教养他的嬷嬷告诉他,眼泪在不在乎你的人眼里,是变本加厉欺凌的毒药,但在珍视的人的眼中,这是直抵灵魂的软肋。
太多次,遂钰只要哭出声,萧韫便会松手对他说对不起,哄着他,将珍宝双手奉上。
但这回萧韫没有心软,没有收敛,他似乎一定要得到遂钰的回应。
遂钰浑身都在疼,凄然道:“你掐死我吧。”
第31章
“陛下,陛下!”
谁都不肯让步,僵持不下时,陶五陈的声音从外头徐徐传来。
“大理寺有要事呈报。”
萧韫一动不动,胸膛剧烈起伏,良久,勉强冷静道:“让他们在御书房等着。”
“陛下。”
“滚!”萧韫怒道:“给朕滚!”
陶五陈伺萧韫多年,听着里头的动静不对,皇帝声音有异,想必是又和小主子起了争执
他等了半晌,身旁的徒弟问他是否再唤时,殿门突然从里头被打开了。
皇帝铁青着脸负手向前才踏出一步,沉闷的器物坠地声紧随其后,萧韫没回头,淡道:“等他睡醒后,上几道清淡的菜。”
“是。”
寝殿内,遂钰被萧韫用不知从哪里找来的铁链锁在床头,前后可活动范围不过两丈,他用尽浑身解数想拆开铁链,奈何大汗涔涔折腾半个时辰,铁链仍纹丝不动。
遂钰很少被萧韫如此对待,心中气得要死,手腕被铁链磨红,眼泪打在手背上,顺着弧度流淌,蛰得腕心生疼。
“去死,给我去死!”
遂钰边骂边哽咽,摸索着坐在床边含着眼泪昏昏沉沉地睡去。
陶五打断的不合时宜,原本两个人僵持着,总会有一方先失败,遂钰觉得自己能顶住萧韫的怒意,但该死的大理寺下朝时不汇报,偏要朝后再求通传,不知道的还以为大理寺那群尸位素餐的官员有多敬业。
不知睡了多久,遂钰再次醒来时,殿内已上灯,只有他歇息的内室仍旧昏暗。
萧韫坐在他身边,手肘撑着右腿,左腿放在脚凳上,手背抵着额角,双眼微阖。
小心翼翼掀开鹅绒被,遂钰摸索着不知去向的外衣,临睡前,他记得自己是合衣入眠的,现在却只着着里衣,发辫也被人拆开了。
吵架对于遂钰而言,似乎永远是最耗费精力的事情,一日里,只要同萧韫吵架,他必定回房大睡一通,醒后也不得神清气爽。
“不多睡会吗。”
潮景帝睡得轻,遂钰略微动动便被惊醒了,他眸光朦胧地略瞧了眼遂钰,后而闭了闭,再次睁开时已经恢复平日的精气神。
萧韫:“想吃点什么。”
遂钰:“……”
“淮南进贡了些当地特色,都是些冬日吃不着的瓜果,小厨房制成甜酪,放在雪里冰镇,你若想喝,便叫他们送进来。”萧韫道。
咽喉的淤青未散,遂钰蹙眉清了清嗓子,抬手触碰隐约作痛的皮肤,指尖滑腻腻地似被包裹了一层什么东西,他将手指放鼻下闻了闻,蹙眉说:“你给我上药了?”
萧韫从旁瞧着遂钰的脸色,一时也不好琢磨眼前这个小东西究竟在想什么。
遂钰睡了一觉,倒也心平气和不少,说:“晨起是臣僭越了。陛下乃一国之君,想做什么,不想做什么,臣只管按照陛下的旨意做便是。只是如今朝局不稳,陛下想要宠幸新晋妃嫔,也得照顾朝中那些中重臣送进宫的娘娘们。”
“宫内多年未有子嗣,即使陛下已立太子,其余诸皇子公主也乐为朝廷效命,但外界皆有传言,说陛下好龙阳之色,陛下……”
遂钰顿了顿,垂眼缓慢道:“陛下乃一国之君,实乃、实乃。”
他说不下去了,声音一点点消散在寂静中,食指与食指绞在一起。
不知怎么的,他竟不敢抬头,也不敢像平日与萧韫争吵后,正大光明地观察他的神色,企图从他脸上看到愧疚,或是对他无可奈何的气急败坏。
“实乃什么。”
萧韫的语气显得耐心极了,似乎是真的在等待遂钰的答案。
“……没什么。”遂钰鼻尖微酸,唇齿苦涩泛滥,莫名的恐慌令他难以再脱口而出那些劝诫皇帝雨露均沾的话。
他究竟想要什么呢。
他该希望萧韫对自己失去兴趣。
如今觅得新人,这不是他一直所期待的吗。
“记得朕之前提过的鸾竹残章吗。”
遂钰:“嗯,在书院进学时陛下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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