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怀璟眨眨眼:“嗯?”
容棠:“如果真的像你讲的这样,陛下才该第一个暴毙。”
宿怀璟面色一沉,瞳孔缩了缩,侧眸望向窗外,确认没看到任何人影才回过头,有些心热,却又忍不住教诲:“棠棠怎可说这样的话?”
容棠理直气壮:“为何不可?”
宿怀璟皱着眉:“这是大逆不道的话,若是传出去要被诛九族。”
“那岂不正好?”容棠不服气地嘀咕,“反正我也活不长,你不是说要给我陪葬吗?要是诛九族了,正好当殉情,我们俩还能一块在乱葬岗上找个地儿埋了,死也算有个伴。”
宿怀璟哑然半晌,突然笑了,神情都变得松快:“夫君说得对。”
他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的丈夫是个眼里没有皇权规矩的菩萨,我又能怎么办呢?若是真被人告到了陛下那去,我便陪你一起砍头一起下地府好了。”
可容棠又撇嘴:“那不行。”
“如何不行?”宿怀璟纵容地问。
容棠:“那我死之前定然是要跑到皇帝面前骂个痛快的,什么烂人?自己抢了皇兄的位,还编排一通虚假谣言传播于世,一天到晚吃喝享乐,任由贪官污吏把控朝廷,搞得全天下都乌烟瘴气!”
越说他越来气,扯啊扯又扯了回来:“而且赈灾银还一直不拨!害得我私房钱都用光了!”
宿怀璟:“……”
宿怀璟头一次想起往事之后没有沉浸在悲伤或者讽刺的情绪中,他看着容棠像个小仓鼠一样气鼓鼓地骂当朝天子,沉默好久好久,笑了。
“你还真是……”
“大逆不道。”
宿怀璟轻轻地叹,离了自己位置,起身到容棠面前,低下头看向他的眼睛,相当礼貌而有涵养地问:“棠棠,我可以吻你吗?”
我好喜欢你啊。
第67章
“不可以。”容棠特别认真地仰着头拒绝,手却攥紧紧。
宿怀璟眨了眨眼,轻声问:“真的不可以吗?”
容棠绷着脸:“不可以。”
“好吧。”大反派遗憾地点点头,退开些许,又问:“那我还可以留在你房间里睡觉吗?”
容棠脸一皱,刚想拒绝,宿怀璟委委屈屈地说:“是棠棠先邀请我的。”
容棠霎时就没了声儿。
他仰着脸跟宿怀璟僵持片刻,起身从衣柜里抱出了一床薄毯放在榻上。
宿怀璟见他小松鼠搬家似的动作,止不住地想笑。
月上中天,苏州城烟水环绕,宿怀璟笑着出去替容棠准备好洗漱的用具,像两个小朋友一样排排坐洗干净,然后躺到了床上。
容棠其实没那么深的困意,月光从窗棱散落,他借着迷蒙的光线看床顶雕刻的种种图案。
宿怀璟问他:“睡不着吗?”
容棠小幅度地点点头,头发在枕头上蹭出微弱的声响,宿怀璟便问:“听故事吗?”
容棠来了兴趣:“什么故事?”
“棠棠想听什么?”宿怀璟将选择权交给了他。
于是容棠想了又想,问:“你与卫少将军是表兄弟,幼时又曾在显国公府住过,那你有没有见过先帝的皇子们?”
先帝的皇子,个个龙章凤姿,容棠听他说起卫少将军,听他言语中偶尔提及的先太子跟三皇子,就忍不住地想要去触摸一下那些藏在过往时光里,不被人传颂、无人知晓、甚至史书也抹去记忆的存在。
容棠说:“我总觉得他们是很好很好的人,如果能有一个人记得,那是不是也不算真正死去?”
话音落在盛夏的夜,蝉鸣在院外长歌,屋内点着驱蚊的香,墙角放着降温的冰,一切都安谧宁静得好似完全不沾这天下间所有阴谋诡计的纷扰。
宿怀璟向旁边伸手,抓住了容棠。
容棠微微一怔,却也没挣开,然后听到大反派温声道:“那棠棠闭上眼睛睡觉,我慢慢跟你讲。”
他从缜密沉着的先太子,讲到厚重沉朴的二皇子,然后最多的口舌送给了纵情率性的三皇子。
其实他还想讲一讲四公主,皇宫里那个最是娇蛮大胆,又温柔可爱的掌上明珠。可未成年的皇女甚少出宫,就算出来了也多半不可能与外男相见,以宿怀璟的身份,他没有任何缘由看见她,于是作罢。
他们聊了很久,几乎全程都是宿怀璟在说,容棠默默地听着,偶尔应和一两声,直到困意慢慢地席卷上了大脑。
身侧呼吸声愈发均匀,云层遮不住月,银白色的光线徐徐洒落,宿怀璟慢慢停止了讲述,他偏过头,温柔哄骗,轻轻地唤:“棠棠?”
容棠大脑都困成浆糊快要进入梦乡了,却还是潜意识知道有人在喊自己,本能地就“嗯”了一声。
宿怀璟低低笑,再次温柔得体又涵养极佳地向他提出请求:“我现在可以吻你吗?”
迷糊中的人做不出任何理智的回应,只是含糊不清地似乎是‘嗯’,又似乎是‘唔’地轻轻回了他一句。
宿怀璟却像是得到了敕令,浅浅弯眸,动作很轻很轻地起身,借着窗棱月光打量容棠的脸。
略显苍白的肤色,清秀细长的眉,浓密卷翘的睫毛,以及略薄略淡的唇形。
平心而论,他的棠棠真的是一个很好看的人。
像是一位举世闻名的画家静心打磨出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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