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须玉撇撇嘴,跳下了台阶,贴着墙角走着。
不要怀疑,他正在寻找狱人。
已经过去了好些时日,凤须玉也发现了不少狱人。
他们大都像是画匠与锦鲤般被关在结界中,而构成结界的形式就五花八门了。
画匠的拱门与锦鲤的水面都还算的上是正常,前两天凤须玉还发现了一个住在花坛砖缝里的蚜虫,那条缝隙便是蚜虫狱人的结界。
寸度曾告诉他说不要靠近阴寝殿内的活物,根本原因就是这里的一切活物,都是狱人。
当然植物似乎并不包含在内,但也不是所有的植物都不包含在内,几乎每个花坛里都有那么一株半死不活的草是狱人。
植物狱人的结界就简单得多了,就是脚下扎的根,除了偶尔能跟着风晃动两下外,是一点儿活动的自由都没有。
若非那天凤须玉心血来潮去拔草,没拔下来不说,耳朵里还多了好些尖叫,不然他根本发现不了。
有正常的就有不正常的,反之亦然,随着凤须玉发现的狱人越来越多,再见到什么样的情形他都不觉得奇怪了。
但大多狱人都无法沟通,不是像画匠那种总是在自说自话让人插不上嘴的无法沟通。
单纯就是字面意思上的无法沟通,要么对他的出现与声音毫无反应,要么嘴巴里发出些意义不明的吼叫嘶鸣,如同野兽。
相比而言,锦鲤竟是他发现的所有狱人中最好沟通的一个。
会说话,愿意跟他说话,随便他问什么都会回答,而且说出的话大都是真实可靠的,简直感天动地。
于是在浅浅转过一圈,一个新狱人都没能找到的时候,凤须玉还是找去了锦鲤。
倚靠在潭边高起一小节的鹅卵石,将小手探到水面上轻轻划过,不一会儿锦鲤便自水底浮上来,绕着他小小的手指头转圈。
锦鲤总是期待着他的出现。
笑容当即浮现,凤须玉扑通跳了下去。
——
锦鲤其实比凤须玉大许多,体长有凤须玉的三倍多,先前的某一天里,锦鲤跟他聊着聊着,突然就游到他的身下将他驮了起来。
凤须玉起初一惊,可锦鲤只是驮着他四处游动,柔软的水流划过面颊,竟让他不由得漏出了一声笑。
而后,这便成了常态。
于是,尽管小潭的大小也就那么大,锦鲤却是常常驮着凤须玉到处寻找着有趣的地方。
像是水下飘飘忽忽的水草,像是潭底崎岖不平的石头,也像是锦鲤这么多年来一点一点在石头上挖出通道的孔洞。
锦鲤会驮着他游过这些孔洞,若是有些孔洞实在窄了,锦鲤就会将凤须玉从背上放下去,然后让他拽着自己的尾巴,带着他游过。
虽听起来好像有些幼稚,但在这里,凤须玉确实是和锦鲤一起玩耍的。
今天也大抵如此。
锦鲤驮着他在水底飞速游了一圈过后,便带着他停在了水底最高的一块石头上。
结界之外的一切不会穿过结界落入潭底,但尚还有偶尔落入的光线。
阴寝殿的上空总是阴沉,可若是偶尔晴好,夕阳会静静浮现在水面上。
每到那时,锦鲤便会呆在这块石头上,高高仰望着那永远无法越过的水面失神。
锦鲤很喜欢这块石头。
而和凤须玉一起时,他总是会从锦鲤的背上爬下来,倚靠着锦鲤的身体,跟锦鲤一起在石头上聊天。
这让锦鲤感到了双重的快乐。
可快乐总是短暂。
锦鲤察觉出什么,问道:“你要走了吗?”
语气中满是落寞。
凤须玉其实还并没有这个意思,而且他来时是晌午,现在顶多刚刚过了中午,并不急着回去。
进入小潭更是没有多久,他不知道锦鲤为什么会突然这样说,也是直接问出了声。
锦鲤吐出了一个小小的泡泡,“前三次你都只待了三刻钟……”
凤须玉恍然,所以现在也是他今天进入小潭的三刻钟之后了?
原来锦鲤还记着这些。
凤须玉感慨一声,“那今天就再待三刻钟吧。”
锦鲤向他看来,吐出了一堆泡泡,即使没有出声,欢喜也是随着泡泡将他淹没。
凤须玉任由泡泡一点点破裂在自己身周,咯咯轻笑几声,不一会儿便重又见到了锦鲤白色的鱼身。
白色的鳞片在水中闪着银色的光芒,凤须玉眨巴眨巴金色的大眼睛,突然问道:“对了,你知道魔谷裂隙会吃山吗?”
魔的事情问魔,会不会得到意想不到的答案呢?
答案是否定的。
锦鲤盯着他看了好一时,若非鱼眼睛不会眨动,恐怕已是眨了好多下。
良久,锦鲤说:“没听说过。”
又问:“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说法?”
凤须玉挠了挠头,“从别人那里听来的。”
也不算是扯谎,毕竟真的是他从寸度那里听来的,虽然应该得是“预言蛋”做出的预言。
锦鲤挪走了视线,“听起来跟玩笑话一样,你还是再问问确定一下吧。”
凤须玉想了想寸度那张冷峻的脸,又想了想如果自己当真发问,寸度那冷冷向他睨来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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