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死这样的事情他居然都可以说得这般轻巧。
“疯了,子玉你疯了。”
云越难以置信地摇着头,背脊处直升起一股凉意。
陆时晏这才分神看向他,“你不懂。”
白芃芃和朵路相视一笑,显然他们理解陆时晏的做法。
但对于云越来说,没人愿意跟另外一个人共生死,反正他是不愿意的。
陆时晏不再多言,看向朵路启唇。
“朵路,我想好了,只要能救好他,什么样的代价我都可以承受。”
朵路颔首,“既然殿下已经想好了,便随我来吧。”
云越痛心疾首地看着陆时晏出去,却也没有一点办法。
他是劝不动陆时晏的,他自己也清楚。
陆时晏随着朵路来到了一间屋内,里面的陈设很普通。
摆着张床,桌子,一个小柜子,之后就再没有其他的东西了。
而朵路进入屋中后,径直朝其中一面墙走去。
轻拍了三下后,墙面立时向两边移动,露出了后面的一方天地。
“殿下,请随我来。”
朵路边说着话边朝里面走。
两边都是石壁,通道内不算明亮,隔一段距离会有一颗夜明珠,勉强能照亮通道内的路。
越深入,寒气越发明显,从四面八方涌动过来直往人身体里钻。
“殿下,前面是冰室就是养育蛊虫要用的地方。”
朵路的声音适时响起,为陆时晏解答了萦绕在他心尖的疑惑。
话音刚刚落下,不远处果然出现了些亮光。
二人朝着亮光走去,到达了另一处空间。
一个用冰铸就而成的屋子,晶莹透亮的冰块在夜明珠的照耀下泛着光,将这间屋子完全照亮。
任谁也想不到这小小的房间内居然藏着个令人称奇的冰室。
朵路没被这寒气所影响,泰然自若。
他走到一旁立着的玉柜前,抬手拉开,从里面取出个小玉盒。
走回到陆时晏的身边,随之递出给他看,拿着玉盒的指尖都泛着红。
“殿下,这盒中的便是噬心蛊的母蛊。”
说罢,朵路打开玉盒的盖子,借着满屋的光亮,陆时晏看清了里面的东西。
一个平平无奇的黑色小虫子,没有动静,静静地,像是死了。
陆时晏点头,没有说什么,实际上他也没什么能说的,毕竟他对这些东西一无所知。
朵路将蛊虫倒入冰桌上的一个玉盅中,将盖子合住。
这玉盅与常见的并不一样,盖子的一圈都分布着几个小孔,不知作用。
“殿下,将心头血浇灌在这盅盖上,母蛊便会自行吸收。”
“另外,这是吸取心头血要用的器具。”
朵路拿起桌上的一根闪着寒光的东西,很像银针,却又不太一样。
陆时晏抬手接过,发现了它的玄妙之处,是中空的,也难怪要用它来吸取心头血。
“好,我知道了。”
陆时晏捏着那银针状的东西,细细打量着,不知在想些什么。
见状朵路补充道:“殿下,温养母蛊的这七日,你需要住在这里,每日都要到冰室来取出心头血,浇灌在玉盅内,直到七日之期结束才能出去。”
陆时晏颔首。
他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朵路也没什么可多嘱咐的了,转身便离开了冰室。
人一少,寒冷立刻如附骨之疽般粘了上来,身体中的血液似乎都停止了流动,身子在慢慢变得僵硬。
陆时晏扯开胸口处的衣襟,捻着那银色器具在指尖转过两圈,接着猛地刺入胸口处。
鲜血自银色中涌出,滴落在玉盅之上,逐渐被其吸收。
心头血流失,陆时晏的双唇立刻就脱了颜色,更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呼出一口又一口白气。
良久后他才出了冰室。
再回到先前那个屋中时,身体已有些不受控制地歪倒起来,他撑住身子倒在了床上。
闭上双眼前,脑海中都是席玉含笑看向他的样子。
*
七日之期很快过去,云越焦急地等在门外。
这七日陆时晏没再见过人,饭菜都放在了外面,不让人送进去。
很难让人知道他现在的状况如何。
正想着,紧闭着的门突然从内打开。
看清了陆时晏如今的模样,云越一时没忍住,差点要落下泪来。
“子玉…”
语气都有些哽咽了。
陆时晏的脸色已经苍白到了极点,唇上半点血色都没有,眼睛更是变得浑浊起来。
整个人脆弱到,仿佛轻轻一碰就会碎裂开。
连打开门这样简单的动作,仿佛都耗尽了力气。
“蛊…我养…好了。”陆时晏喘息着,有气无力地说着话,睫羽扇动得极缓。
他颤着手将那玉盅递出,仿佛下一刻就要闭上眼昏过去。
“快…拿去。”
云越忍住眼泪接住了那珍贵至极的玉盅,“我这就送去,子玉你先休息一会。”
陆时晏靠在门边浅笑着,眼底露出连春风都比不上的温柔,长睫颤动着,轻轻点了点头。
云越转身跑去,而就在他转身的瞬间,靠着门的人缓缓下落,再撑不住一般,坐在门槛上合上了双眼。
又过了七日,种入席玉身体内的母蛊被取了出来,紧接着就被种入到了陆时晏的身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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