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时这无凭无据之事,也能拿到大朝会上参奏了?”
“只是暂时未找到凭据!”
周昭宁的手碰了碰腰间剑穗,威慑力十足。他有剑履上殿,入朝不趋,面君不拜的殊荣,他的佩剑若是在这朝会上出鞘,被刺的不知道能不能讨回公道。
那御史肉眼可见地缩了下,又强撑着挺直脊梁,不让自己退后。
“何时一个无官无爵的国公之子被伤,不找大理寺却要在大朝会上升堂了?”
“大理寺……自然是找了的……”
“何时本王成了那等,为泄私愤故意殴打小辈的人?”
周昭宁这第三问实在诛心,那御史已被他问得哑口无言,此时更不敢再硬顶着上前。
周昭宁理好剑穗,心下满意。确实是他让人在花柳巷外拦截冯英,打断了他的腿。他已在信国公面前为封离立威,他的儿子却还敢当面羞辱,不给他教训不行。
人他要打,罪他可不认。
国子监内,封离打了个喷嚏,还不知道是某人背后拆他的台,根本不是他口中那个不跟小辈计较的摄政王。
金殿上,永庆帝封鸾差点砸坏拇指上的扳指。他已提前听了奏报,知晓昨日封离和冯英之争,在他看来,这恐怕就是周昭宁手笔。但周昭宁三问在前,没有证据,他什么都不好说。
他越来越不明白,到底是为什么,明明之前周昭宁一直都是护着他的。不管他是对政事一知半解,还是对朝臣处置过当,或是课业做得不好,甚至耍脾气,周昭宁都向着他,可如今……他眼里只有封离那个罪妃之子!
封鸾垂眸,敛下眸中愤恨,秋狩之事还历历在目,他不能再妄动。
“此等小事无需再议,还是议议北梁来使之事吧。”周昭宁发话,这事便在此终结。
封鸾心中由怒转喜,对了,他怎么忘了,北梁人就要来了。封离在北梁遭受过的屈辱,丢掉的尊严,就要再丢一次了!
封离对于北梁来使一事,根本没往这上面想,甚至昨日听程寅说完后,他很快就抛诸脑后,这可不是一个咸鱼皇子该操心的事。
他现在更操心的是眼前事,程寅来了两人没说上话,韩仲博士便到了他两眼前。
“七殿下、程寅,还有封珏,你们出来一趟。”
韩博士说完,转身便走。
三人相互对视,昨天没找他们麻烦,结果是等在今天。三人跟着韩博士,被带到了绳愆厅。绳愆厅由两位监丞负责,统总国子监规程制度,一应违规师生,皆由绳愆厅处罚。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封离还以为自己去了先得吃一顿杀威棒,正想着一会怎么辩解,结果一进绳愆厅,两位监丞立刻起身来迎,客客气气将三人请进去坐下。
封离冲程寅眨眨眼,又冲封珏眨眨眼,清澈的眼神里写满了疑惑——国子监这般畏权如虎?
国子监畏不畏权,监丞都不能在皇子面前过分张扬,该守的礼节要守。说起来监丞也是头大,大禹立国以来,宫中建弘文馆,专供皇子皇孙读书,国子监从未收过皇子来当学生,因此封离这头一份并不好处理。
见过礼,那两位监丞便不热络了,公事公办地说起昨日的事。
“昨日午间饭堂的冲突,绳愆厅已详细询问过在场的学生和杂役,充分了解了事情始末。此事是冯英挑起,但七殿下和程寅公开动手,算处置过当。你们可认?”
“打了人我没有不认的。”程寅胸一挺,还挺骄傲。
“他骂我,我让程寅打了他,我给他的教训确实更重,我认。”封离也说。
两人说完,监丞又看向封珏,封珏心想他没犯什么错,正要开口询问,监丞说:“世子,请你来主要是作见证。”
“哦,好。”封珏点头。
“既然你们都认,那绳愆厅便按颁定的学习规制予以处罚。按照国子监内规制,因私斗殴,罚御书楼内抄书五日。”
“可以。”封离应得干脆,一手按下想要说话的程寅。
监丞和韩博士都松一口气,没想到他这么好说话,看向他的眼神都变得慈和,甚至有些感激。可封离话音刚落,话锋一转,又问:“那冯英怎么罚?”
“他已是挨了揍,还断了腿。”
“我们揍他但我们认罚了,可是他辱骂同窗难道不用罚?”那一瞬,封离笑得像只狐狸,依旧和颜悦色,却半点不好说话,“他断腿跟我们无关,也跟国子监无关,怎么能用来代替绳愆厅的处罚。”
两位监丞一脸为难,面面相觑:“这……”
韩博士的目光带着打量,没有贸然在这场“谈判”中插话。
“我说得不对吗?一码归一码。”
“对呀,殿下说得很有道理。”程寅可憋坏了,他刚才还以为七殿下真要这么认罚呢,这下好了,立刻声援。只见他指着绳愆厅内匾额,说:“这上头公正持衡四个大字,两位大人不会看不清吧?”
“咳咳……”监丞已被说动,又觉得自己此时动摇似乎太没有原则,一时不愿应承。
此时,韩博士却意外地出言相帮:“两位大人,我以为殿下所言有理,赏罚当以公平公正为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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