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两间房是对门,这样也方便一有情况就能快速冲到对面。
凌晨一点多的时候,潘丰多次被床头的光忽闪醒,而且每次那光忽闪的时候,他旁边的床位就要吱扭扭抖上几下,而且抖得越来越厉害,潘丰实在忍不住,掀起被子坐了起来,扭头望过去。
“张嘉佳,你到底在干什么?”潘丰问。
张嘉佳侧躺在潘丰旁边的单人床上,两人中间就隔着个酒店标配的普通床头柜,此时那个柜子上放着一个不知出自哪位高人之手的探测法器,刚才一阵又一阵的光就是它发出来的。
“这什么东西。”潘丰问,“张嘉佳?”
张嘉佳整个人缩在被子里,身子侧躺着,只露出一个头……准确地说是只露了一双眼。
他看向潘丰,在探测法器的光芒下哆哆嗦嗦道:“这是我从我表姐那拿的鬼炁探测仪。”
潘丰揉了下眉心,困得眼睛疼:“现在不是没进山么,你开着它干什么?”
“我没有。”张嘉佳委屈道,“这玩意没有开关一说。”
潘丰一怔:“什么意思?”
此时,探测仪再次灯光大亮。
张嘉佳哆嗦得更厉害了。
“就是……”他说,“只要有厉鬼靠近这玩意就会亮一次,越亮代表越近,亮得越频繁代表越多……”
话音刚落,床头柜上的探测仪灭了下去,然而不过两秒,它又再次亮了起来,然後瞬间熄灭,这次间隔不到半秒,又亮起来……
须臾,潘丰拍了段短视频发到了朋友圈,配文是这样的――
【究竟是鬼炁探测仪,还是闪电蹦了迪?】
半小时後。
潘丰发现谢扶云点赞了自己的朋友圈动态,并评论――
【哈哈哈哈哈】
……
另一间房间内,靠在床头的谢扶云正垂眸摆弄着手机,但没一会儿就放下了。
他看向阳台方向。
这家酒店虽然星级低,但很幸运的是,这个房间有一个全景落地窗阳台,站在这可以观察到半个陈河村的样貌。
段清就站在那,眼带被他自行取下捉在了手里,鲜红眉心痣下,漆黑眼底映着窗外星星澜澜的万家灯火光。
也不知道他在沉思什么。
谢扶云就这么看了段清一会儿,看够了便从床上下来,来到段清身旁,问他,“师弟在看什么?”
段清直言道:“山的两面。”
谢扶云笑了一声:“看出什么了?”
段清垂了垂眸,眸光半掩,语气严冷:“一面鬼炁兴浪。”
谢扶云:“另一面呢?”
段清:“……你自己看。”
谢扶云哈哈一笑,说他“小气”。
段清抿了抿唇,脸上的表情已经挂起了‘後悔出来’的意味。
他‘不小气’道:“另一面风平浪静。”
谢扶云点了点头,用特别长的调子“嗯”了一声,末了又夸他一句“真聪明”。
段清:“……”
段清忽然道:“你以前……”
谢扶云疑惑地看向他:“嗯?”
心中所想在唇齿间绕了一遍,段清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你以前救过我?”
谢扶云看着他,轻轻点头,神色没有任何变化:“看来记起来一点,怎么,想起小时候的事了?”
段清“嗯”了一声:“记起上山前的事。”
他顿了一下,又道:“其他记忆很是模糊,但隐约会想起一点。”
比如他知道自己以前经常孤身走过长白寒冷的山道,但究竟为何下山,又去往何方,却记不清楚,只不过每每想起时,总觉得心情有些沉重。
谢扶云抱胸靠在了玻璃窗上,似乎饶有兴致:“哦,长大以後的记忆也有点出来了?”
段清道:“有,并不连贯。”
“记得是谁教你修炼的么?”谢扶云轻笑着问他。
段清回“是”,又说“是你”。
谢扶云便笑得更开怀了,说:“果然,没让师兄白疼。”
段清:“……”
不知出于什么心境,他奇怪地反问了一句,“你以前疼我?”
谢扶云挑眉,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没人比我更惯着你了,不记得了?”
段清皱着眉道,“我只是记起你教了我本事,除此之外的记不清。”
所以鬼知道你真疼假疼。
谢扶云状似伤心一样摇摇头,直起身子忧愁地望着窗外。
他身躯单薄,穿得又少,纯灰色的长袖T恤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皮肤接近苍白,唇色也很浅。
看起来明明很冷,但他却总是一副冷暖不知的模样。
“兄长。”段清绷着脸,不太熟稔道,“我信你就是。”
谢扶云转过脸来,立刻冲他露出笑颜,哪有半分真正伤心的样子。
段清一怔,然後瞥开眼,无视那张笑脸。
在他的记忆中,谢扶云的脸是始终看不清的,他寻遍所有记忆,怎么想也想不起来以前的谢扶云是什么样子,但他觉得应该是和现在大有不同的。
因为按常理推断,他觉得谢扶云现在的样貌实在太过普通,普通到放进人群中就会毫不显眼。
而段清却记得,在某本记载不尤人的古籍中,前章部分曾有诗人用整页篇幅记述仙山神侍的形神外貌,当时看这本书的心情和初衷他想不起来了,但他却莫名其妙地清楚记着半句这样的诗――秋水为神玉为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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