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是如此。
“这些年, 你过得可还好？”楚齐昭问道。
“尚可, 只是灵妙谷越发没落了。”她声音微微低沉。
两人说着话已经到了屋前, 楚齐昭替她推开房门，道：“室内简陋。”
他为少女沏了茶，如今场景总有种主客变换之感，他怕耽误少女的事情，直入主题道：“你来寻我，是灵妙谷发生了何事？”
少女明眸看着他，道：“暂无大事发生，我是听闻你回到门派，想着圣城那时未跟你正式道别，也是想来看看你。 ”
楚齐昭有些感慨：“没想到再见你已是多年后。”他突然想到，自袖中取出造梦壶，“这个，你拿回去罢。”
少女愣神看着造梦壶，眼中浮上水色，多年前她尚小之时与少年一同捉弄人，她如今长大了，而少年永远停留在了那个时刻。
她也走上了完全不同的道路。
“这是赠你之物，我不能收。”
楚齐昭：“说来话长，现在魔主已经知晓此壶在我手中，倘若我出了什么意外，定是又要被他夺取。”
“怎会出现意——”少女反应过来，脸色苍白起来，“你岂不是处于危险之中？”
楚齐昭将造梦壶推至她面前，“不是因为壶的原因，是另有的恩怨，所以我希望你能拿回去，保护好它。”
少女咬唇道：“我如何能助你？”
楚齐昭见她没再执意推脱，笑道：“多谢心意，我目前在门派中尚且平安。”
少女目光坚定看着他：“若有需要，请随时寻我。”
楚齐昭心上一暖，弯起眉眼道：“好。”
少女收回了造梦壶，与楚齐昭相谈片刻后离去。
楚齐昭目送她出门，不知下次见面又是何时。
果然没过多久，传来祁神山被屠消息。
一切正如重生前所经历的，消息的传播扩散，人心惶惶，一切似乎在命中已经注定。
楚齐昭没经过师峙雪的灭族之痛，血海深仇绝不可能一笔勾销，他无权干涉他的恩怨。
待他再见到师峙雪，也没说些什么，全然像无知模样。
反倒是师峙雪蹙着眉看了他一会，似乎是在思索着什么。
然后他唇瓣微动，似乎想要说什么，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出口。
此番事件就如同某股暗流涌动的开始，隐隐有种风雨欲来之感。
但楚齐昭没想到，师峙雪提前覆灭了祁神山的人类，而魔族......也提前入侵了。
元浩掌门执掌第1246年，比重生前整整提前了三年。
楚齐昭尚处于合体期准备冲击大乘，这对于一般修士而言已是极快的修炼速度，可还是不够。
解开封印的魔主仍可轻易击杀他。
楚齐昭接到灵妙谷少女的求救飞书，青启门大乱，一切如同昨日般发生事情再次重复。
要冷静。
楚齐昭攥紧拳头，让自己思考如何去应对。
信中未说魔主出现，这算是唯一好事。
算到他收到信的时间点为起，灵妙谷最多能支撑半日，如果还无支援，那灵妙谷将被屠尽。
半日如何来得及？楚齐昭站在院中，看着天上四处飞动的修士，如同乱撞苍蝇毫无方向。
在他与陈决洲有意引导之下，青启门不至于像外边门派对待魔族那样自傲。
有人想逃离战争，这是必然的。
这个关节点陈决洲不能离开青启门，他是门派弟子的主心骨。
楚齐昭准备独自动身，肩膀上化成小鸟的师峙雪道：“你去也无用。”
楚齐昭其实清楚，以他的力量还不足以挽救灵妙谷，可他答应过灵妙谷老者，答应过那个少女，他需要兑现诺言。
“比起灵妙谷安危，你该想想你自己。魔主不在灵妙谷，他该去哪？”
楚齐昭眼睛微睁，“青启门？”
“看样子是要到了。”
楚齐昭额头泛起细密汗珠，魔主进犯太突然了，此刻青启门如何有力能抵挡？
灵妙谷那边又该如何？难道重来一世，他什么都无法改变？
师峙雪语气不善道：“笨蛋，你脑子在想什么，你不会是想靠你一人之力兼顾两方？”
楚齐昭微怔。
师峙雪不屑哼了声：“如果没错，圣子应当赶至了灵妙谷，他对你万分了解，更是诸多心眼计策，他已做好准备，你无需忧心那边——到了。”
他话音刚落，紧接着远方一只白鸟飞来，传来消息：
［师兄，我已至灵妙谷，待我处理完即刻去青启门，你且保护好自己。］
完全如同师峙雪所说，看来闻锦清早有准备。
师峙雪早已看清他，只道：“你最好暂且退后。”
楚齐昭内心颤动，他吸了一口气道：“我想迎战魔族。”
哪怕是不自量力。
在此一片乱象之际，一道身影悄然立于了众峰之巅，静看着奔逃的修士。
迦御闷哼一声，五窍溢出鲜血，这是他强行突破封印的代价。
不过是身体受损，只要他实力不减便可在顷刻间覆灭青启门。
喉间发出短促轻笑，魔息在他两掌之中汇集，越发暗沉，然后凝成几如同黑洞的深邃。
他的手指裂开，古怪术法汲取他的血肉变得更加恐怖。
下一瞬，他可见白骨的手推开魔息，毁天灭地的力量瞬间笼罩着整个青启门，坚硬的磐石在接触魔息瞬间被绞成齑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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