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算安静，却也不惹人烦躁，相握的温热掌心令人心思浮沉。
楚齐昭突然松开了握着他的手。
闻锦清止住了步子，站在原地。
一会，或者没那么久，楚齐昭便重新牵住了他，似乎还有什么也递给了他。
为保持这份应有的神秘，闻锦清切断了精神力，他用手摩挲了下那薄薄的......是树叶。
“有些枯黄，是刚飘落下来的，我们一路走过都是这样的树木，我再与你描述一番周遭景色，你能更真切感受到它们模样？”
“......”闻锦清默了。
楚齐昭怕自己言语戳痛了他目不能视的心，便马上道：“不过你很快也能恢复，何须我如此......”
“师兄待我如此之好，我要如何回报？”闻锦清突然道。
楚齐昭微愣，一时不知如何回答，他反应过来闻锦清并没有在意他寻树叶的事，有些不好意思道：
“若那时没有你抵住魔主，我已成了齑粉。如何需要你回报，反倒我应回报你。”
闻锦清恢复往常温柔笑意，道：“看来我们互相亏欠。”
楚齐昭随口道：“那我又该如何还你？”
“师兄真要还我？”
“嗯？”
闻锦清抬手摸向他，似乎在找准他的位置似的，修长手指从肩膀、喉结往上移。
楚齐昭便由他摸，直到闻锦清的手指似无意擦过唇瓣时，他感到有点奇怪。
但也说不上来，只听闻锦清低声道：“还不行。”
究竟什么不行，楚齐昭思不透。
就在他晃神间，闻锦清一把解开了眼前的巾布，一双深墨的眸子显露，好看得简直像画中人。
只可惜眸子依旧无神，楚齐昭急声道：“阳光可会刺伤你眼睛？”
闻锦清微眨了下眼，纤长睫毛扑闪，“一会儿，没事的。”
他此刻有几分儿时任性模样，不像是深藏着情绪不外露的圣子。
楚齐昭记得那日他流下血泪，也不敢放心，伸手拿过他手中巾布，要替他重新绑上。
“等好些再解开。”楚齐昭无奈，将布巾重新遮住他的眼睛。
他这一举动，几乎是贴着闻锦清的身体，能嗅到他身上浅浅木质香气。
楚齐昭替他系上时，闻锦清悄然地按住他的腰。
？
楚齐昭多少察觉不对，不见闻锦清表情，只听他清浅语气道：“堂堂拯救修真界的英雄，怎穿如此寻常的门派服饰？”
原是如此，如今都打趣他了。
楚齐昭快速替他系好巾布，卖惨道：“是啊，谁让我是借了人力的假‘英雄’，自然没有换新衣资格。”
闻锦清自然收回手，轻笑道：“我觉得师兄穿着门派服饰很是英姿飒爽。”
楚齐昭继而牵着他手走下去，“大家穿着都一个样，如果你能看见就好了...你一定很快能看见的。”
闻锦清轻声道：“不用眼睛，我记得很清楚。”
楚齐昭诧异看他，“哦？”
墨色发丝与松绿缨带乖顺垂落，白腻的皮肤隐隐浮上薄红，“我记着师兄模样，从未忘过。”
楚齐昭觉得手心发热。
“师兄何不说话？ ”
“我好奇师弟眼中的我是如何模样？”
“嗯......师兄好奇这个？”
楚齐昭道：“自然好奇。”
“师兄总是独特的，世上绝无任何人能复制得了你。若要形容你，决会比金乌更耀眼，比太阴更纯粹。”
楚齐昭咳了两声，难得不好意思起来，“圣城可是个学习说话地方？我差点以为自己成了大人物能与日月争辉。”
闻锦清笑而不语，楚齐昭不清楚自己如何好的时候，也额外可爱。
楚齐昭想到：“话说回来，你如何发现那魅魔不是我？”
闻锦清平静说起：“我开始便知他不是，他以为伪装了一副皮囊便可瞒天过海，可于我而言，皮囊不过表象，岂会认错。”
有些玄又让人觉得可靠，不过他们修行功法不同，楚齐昭便不打算深入问他。
不知不觉，他们走至了山顶，此刻已是晌午了。
迎着阳光因而有些温度，可风又大，倒也不热。
风吹着衣衫猎猎作响，作为修士后楚齐昭很少徒步行这么长时间了。
当下方高大树木和殿宇映入眼帘时，还是有种重新认识青启门的感觉。
楚齐昭道：“等你眼睛好了，我们可以再来看看这里，这倒是休息好去处。”
闻锦清忽转过面颊，似乎没听见他说什么。
山顶风太大了。
楚齐昭想着便抬高声音重复一遍。
闻锦清墨色发丝随风而动，他倾身向楚齐昭，似乎还是没听清。
楚齐昭刚要开口，闻锦清的唇碰了他的脸一下。
？！
“师兄？”
闻锦清声音纯良，似乎不知自己干了什么。
楚齐昭当然不能计较这个插曲，提醒闻锦清道：“我们靠得太近了。”
谁料闻锦清轻笑，唇边笑意极能蛊惑人心，“我亲到你了。”
楚齐昭瞪大眼，“难道你是故意的？”
闻锦清轻轻摇头：“自然，不是故意的。”
他留下一句极轻的话，没让楚齐昭听见，一瞬便消失在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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