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泠泠他说到这,荧路心神尚未恍惚,已一时不确知要怎样回答。
待附和他,她与他并不相同。
去反驳他?她已经无意反驳了。
待朝他五味陈杂地笑笑,她暂时笑不出来,心思犹在鉴别他洋洋洒洒一席话几分真切几分假。待不笑,心头莫名沉闷。须臾,荧路才拿准主意张口想稍劝劝:“倒也不必魂飞……”
万万想不到,心洗再度“所以”了。开口抢先于她。
心洗:“所以,荧路,我今日想起,我在魔界还有个相公,这是我的遗愿,你能不能助我找一找他?”
荧路:?
荧路好险没追上他的话题转换,浓疑道:“什么公?是谁?什么名字?”
心洗:“我不知道。”
荧路:“?姓什么?”
心洗:“不知道。”
荧路:“……你确定是你的相公?”
心洗神色随意地:“算是吧,墙头马上没名分的那一种。既然我命不久矣,也不介怀什么名分,便想再找他开心开心。名字我是一概不知,只道他是一千多年前随恨浊打上天庭边界的一员,知道身量宽阔高大,嗓音也醇厚,性情……话不多,不过性情很撒娇。”
撒娇。荧路寻思寻思,她貌似不认识这种魔,找起来无异于大海捞针,然而月老实在有一点点可怜。
荧路长叹道:“我可以为你探听探听,你休抱太大寄望。他一般怎么个撒娇法?”
心洗便对她举例:“譬如,他总是不给我看脸,也不说名字,为此有一天我问他是不是不信任我,于是他突然就非常紧张,非常懊丧,一边不回答,一边抱住我让我行云布雨。不善言辞,不愿透露身份,就如此主动全力证明自己的生灵不多见,我只不过是随意问了一句而已。”
荧路一惊,这会是谁?听起来当真怪怪的。
荧路帮忙推理:“是不是他有家室了?”
心洗:“倘有家室,我自不打搅。倒也未必。”
荧路:“何以见得?”
心洗坦然道:“当时看起来是禁欲几百年了的样子……”
荧路:“……”
遂直到月老醉卧睡去,隐隐耳闻小阁室外,整栋恨浊旧居群魔靠近,行谈动静越来越密集,荧路才转移念头,不思量寻魔遗愿,思量起血魔垂丝召集群魔的目的来。
魔界艳色天空快将破晓时,四野奋亮前最末半个时辰,成欢借着纷乱魔影掩护,悄悄精准地寻到了小阁室,敲敲她倚靠的窗子。
荧路就在琢磨他去了哪里。双方交换一轮信息,成欢得知这个血魔不是恨浊,眼睛闪了一闪,情绪稍高;荧路得知他受伤不轻,短时间内作战尚可,难以长久,安慰了几句。
哪知要事说完,商议过后,成欢无端指指睡在室一角的心洗,问她:“他为什么在这里?伤势重吗?”
?荧路想说不重,除了失去法力,他根本没受伤,惟有血魔的衣角被他躲风时扯得受了点小伤,你为什么二话不说先假定这老狐狸仙君必受了伤?紧跟着,荧路机敏地意识到了不对劲。
等一下。
荧路:“成欢,你……”
成欢还不知情心洗在背后怎么形容他,若无其事地道:“不要告诉他我认识他,我有事情对不起他,我先走了,这盒点心给你们俩吃。他爱吃桂花糕,今日你让着他几块,先吃点别的,回头我请客补偿你。”
荧路止言又欲:“成欢前辈……”
成欢:“嗯?你平时从来不这么叫我,怎么了?害怕了?”
荧路:“没。”
荧路:“桂花糕不重要,你记得,知人知面不知心。”
成欢:“?”
·
人间正月十五,这日,秋旷醒奢望出宫游游。
当然,是想挽着严他锐的手一游。格外是场奢望。
好在期间,天帝悄悄来过,特地与他严肃商议了魔剑一事,道是:“人间以外,各界浮动,已临多事之秋,此时魔剑更加不能出世,朕尽力留下可调动的力量借给你,派几名天兵守守你,难为你了。”
于是蛟龙锦鲤等妖全被天帝置换成了天兵,夏珑还留在将军府。
天兵无疑便可以实现他的愿望。偷渡圣上绝不可能放行的质子严他锐出宫玩一夜,亦不是什么难事。
自更换天兵以后,既是为向严他锐解释这批生面孔,也是为了挑明秘密,秋旷醒不大好意思地朝严他锐道:“我是个神仙。”
说出口,仿佛怪疯癫的。因有夏悟不信的例子在前,年岁越长,秋旷醒诉说际越觉小心翼翼,严他锐听了,却只管微笑道:“我也不是什么凡人。我们岁月还长。”
和他在一起,三言两语,秋旷醒也易开怀。只是,这段时日,也不是毫无新生心结,比如,天帝不详细谈及人间以外都出了什么事,无媚不再来了,无从向她探听,天兵一问三不知。
秋旷醒实在放心不下,常常忽陷深思。
除此之外。
正月十五,终于,清晨严他锐听见秋旷醒表面平静,语声郁郁地宣布:“我养的鹤看来丢了,十几天不回来。御厨房这十几天的菜品中没有出现过鹤肉吧?”
严他锐:“……”
严他锐认真哄他道:“那鹤不一般,希望她逢凶化吉,我也会时刻留意,你不要事事伤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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