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不得疼,再次惊恐地看向月亮,却发现它又恢复了正常。
但是,那圈红晕的颜色好像更深了。
谢知归惊魂未定,心想方才那个是错觉吗?
可心脏鼓动,血液逆流的感觉太真实了,好像方才真真切切地和某只恐怖的怪物对视上。
这个时候,他却想到了明匪玉,如果没有对情人的爱意支撑,明匪玉的眼睛或许比刚才幻觉里赤红的月亮还要恐怖数倍,冰冷妖异,只有最原始捕杀的本能,犹如没了牵制的野兽。
谢知归想撑着地板站起身,手心很滑使不上力,他抬起来一看,才发现不知不觉间手心、后背、和额头都出了很多汗。
是这具身体在向他传递快点离开这里的信号。
这里,难道将发生什么恐怖的事情吗?
——
明匪玉这次是在很多天后才回来的。
连等几天没见到人,谢知归怀疑他在耍自己玩,压根没打算回来,就是留句话吊着他。
可是他不回来,就没办法找到离开这里的路。
谢知归试过趁明匪玉不在出去找路,但他一出院子,那些红色生物立刻闻着味不知道从哪里飞过来了,聚集成一团嗡鸣的巨大红雾,拦在院门口,不许他离开半步。
这些诡异东西的翅膀锋利且有剧毒,谢知归不敢贸然触碰,只能先退回去,再另做打算。
他的头发又长了,今天剪短了,明天就会长回来,而且变得会更长更难打理。
这个极其不正常的现象让人恐慌不安,谢知归猜测是明匪玉搞的鬼。
但找不到人,也没地方问。
他坐在镜子前心烦地梳着乱糟糟的长发,出神地想着接下来该怎么办。
突然从身后探来一只苍白细长的手,夺过了梳子,谢知归回神,便从镜子里看到明匪玉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他的身后,差点吓他一跳。
这人怎么神出鬼没的?!
明匪玉的神态恢复了以往的淡定,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先前的激烈争吵因为一个轻吻、一个拥抱,成为彼此心照不宣埋进心底永不拿出来的往事。
明匪玉一手挽着他的头发,另一只手拿着梳子,要帮他把打结的地方捋顺。
他立刻要站起来,被明匪玉轻轻按了回去。
“坐好,我来弄。”
“头发要轻点梳,扯断了疼的是自己。”明匪玉略有无奈地看着手中粗糙泛黄的头发,走之前还是黝黑顺亮,才几天没管他,就把自己弄成这样了。
谢知归不耐烦道:“头发长太麻烦了,我想剪了。”
“留着吧。”
“为什么?”
“为我留着吧。”
明匪玉抬眸,恰好与镜中谢知归对视,他笑了下,有柔情在眼底流转,“我喜欢看到你长发的样子,好吗?”
谢知归好似心跳停了一拍,晃神几秒之后,他不自在地撇开头,心里闷声道:是喜欢看我,还是想透过我看他。
但明匪玉知道,他这是同意了,继续不急不缓地给他打理头发。
窗外,清晨的阳光撒进来,将两人浸在温暖绵长的时光里。
过了会,谢知归偷看了正在专注手上活的明匪玉一眼,觉得时机差不多了,便问:“你等会还要走吗?”
明匪玉没抬头,反问:“你想我走吗?”
谢知归顿了几秒,说:“我一个人睡有点冷。”
话音未落,谢知归惊呼一声,感到脚下悬空,他被明匪玉拦腰抱起了,慌乱中下意识搂住了他的脖颈,然后他听到明匪玉的轻笑声在头顶响起。
明匪玉抱着他走向床边。
谢知归察觉这样下去很危险,忙问:“你干什么?!”
“你不是说一个人睡冷吗?我陪你一起。”
谢知归咬牙握拳:“……现在是白天。”
明匪玉:“白天补觉舒服。”
“……”
被窝里,谢知归背靠着明匪玉,他的手搂在自己腰上,谢知归根本闭不上眼,全身神经高度紧绷。
谁和一只怪物大白躺睡一块能心大到真睡过去?!
明匪玉离他如此近,自然察觉得到他的紧张。
“你别怕,我不会对你做什么。”
说完,他把头埋进谢知归脖颈间,贪恋于他身上的味道。
谢知归心底还是害怕,不想和他挨这么近,悄无声息地想往床里面挪点,但他一动,明匪玉敏锐地感觉到了,又把他捞了回来。
“别动,我这几天很累,想抱着你休息会,你再乱动,我可就真不对你不客气了。”
明匪玉声音里确实能听出疲惫,谢知归现在才发觉。
他没再抗拒,安静地躺在明匪玉怀里,冷静下来后,他在明匪玉身上嗅到了一丝血腥味,即使回来前清洗过,又拿草药味掩盖过,但当时这味道肯定相当之浓郁惨烈,才会怎么盖都没盖住。
明匪玉到底干什么去了?!
他有留意过里屋里的东西,虽然明匪玉说过让他尽量不要进去,但他不听话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因此他知道明匪玉拿走的是一些绳子,很奇怪的红绳子,材质没见过,挂了铃铛在上面,铃铛也奇怪,上面刻了符文,和明匪玉那件外衣上的一样。
他觉得那绳子不是什么好东西,就是不知道要用在谁身上。
不多时,他听到明匪玉呼吸变得匀长,应该是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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