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痒痒的。
两个人靠的实在是太近了，近到呼吸的都是彼此呼出来的空气，近到仿佛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
“咚咚咚！”
魏卿尘的心跳加速了。
“你别靠我那么近……”
“是徒儿唐突了。”听话的小徒弟，立刻就离远了些，低着头忏悔，“师父在梦里一直在叫徒儿的名字，徒儿担心你，这才靠的那样近的，师父莫要怪罪！”
他自然不会怪他。
一切，都是那畜生的错而已。
“为师吓到你了。”魏卿尘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师父……”洛白轻轻咬唇，而后开口，“师父心里若是有什么苦楚，不妨告诉徒儿，说出来，心里就会好些的。”
……说出来吗？
那种事情，让他怎么开口呢？
洛白还是个孩子，他又怎么能听那种事情呢？
“为师没事。”魏卿尘笑了笑，只是这笑容憔悴虚弱，“为师……嘶，好痛！”
怕是刚刚梦魇的时候，扯到了身上的伤口。其余的地方好的快，只是那里、那两处……渐渐地有鲜红的血液渗出来。
“师父你流血了！”
洛白瞪大了眼睛。
对，是流血了，不过是那种地方。
魏卿尘的脸，又红了个彻底。
“为师……为师自己处理便好，你且避一避吧。”那种地方，最好还是不要让旁人看到，免得耽误了别人的眼。
“师父……”
“听话。”
这小徒弟就是太善良了，太关心他了，让他无以为报。
洛白乖乖转过身去。
但魏卿尘，终究是高估了自己。他伤的那样厉害，如今双腿都挪动不了，更遑论给自己检查身体了。
但是，他也不想麻烦这小孩儿。
小孩儿性子单纯，可是万万不能被他污染了。
魏卿尘自己努力了半晌，才堪堪将两条腿分开，就这，便费了他大半身的力气，叫他忍不住轻咳起来。
“师父！”
洛白终是忍不住，转过身来帮忙。
魏卿尘羞耻地别过了脸，挣扎道：“别，别看为师的伤口……”
“师父，徒儿不怕的。”洛白走过来，动作轻柔地替他解开了绷带，检查了伤口，最后说，“都是徒儿的错，敷药只敷在了外面，可师父的伤，其实是在里面的，徒儿这就去配药！”
“哎——”
魏卿尘叫不住他。
不过这药是在山洞里面配的，洛白再次点燃了蜡烛，所以他的一举一动，也都落在魏卿尘的眼里。
魏卿尘心安了不少。
“师父啊，徒儿小时候性子沉闷，也总是被人骂作是怪物，但是没关系，徒儿都走出来了，现在不还是活得好好的吗？师父，徒儿始终相信一句话——”
“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所以，师父，你万万不要自轻自贱，上天不会薄待任何一个好人的。”
——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是吗？
他魏卿尘，青云山的清音上仙，经历过多次仙魔大战，何其威风！如今……却被一个刚刚从民间升上来的小徒儿给劝慰了。
是啊，既然摆脱不了，那为什么不试着接受呢？
第9章 是男人都会有的
“为师还不如你看得开呢。”
魏卿尘无奈地笑了笑。
“师父那是大智若愚呀！”
洛白很快就把药配好，抹在白色的布条上，再将布条缠在手指上，对魏卿尘说：“师父……徒儿怕是只能用这种方法，来替师父上药了。”
“……”
魏卿尘轻轻咬住了唇。
或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这副身体虚弱，唇瓣泛白，青丝凌乱，靠在石床上半开双腿，却因为羞涩，而给肌肤染上了一层粉色的模样，到底有多诱人。
魏卿尘，终究不是那等扭扭捏捏之人。
“……好。”
他像是下定了很大的决心一样，说：“来吧，为师……可以的。”
“徒儿失礼了。”
“……”
*
约莫过了两刻钟以后。
药终于上好了，伤口也没有那样疼了。只是看着洛白拆下手指上白色布条的模样，魏卿尘还是觉得脸热热的。
“你，你记得洗洗手！”
“知道啦，师父！”洛白的声音，依旧是那样的纯真，倒是他这个做师父的，想了太多有的没的。
真是不应该。
待洛白收拾好，魏卿尘赶紧让他灭了烛光，好不让自己这副羞耻的模样被他看到。
“咦，好生奇怪呀……”洛白忽然间发出疑问。
“怎么？”
洛白深深的在自己的手指上闻了一口，道：“刚刚洗手的时候，徒儿并没有用皂角，但是这手上，为何有一种独特的香味呢？”
“……”幸好烛光灭了，洛白看不到，否则他这个当师父的老脸，真是要丢尽了！
“怕是……怕是那草药的香味吧！”
魏卿尘声音颤抖着。
“嗯嗯，师父说是草药的香味，那就一定是草药的香味！”小徒弟倒是很捧场。
“睡吧睡吧。”魏卿尘可没有脸再聊下去了。
这一次，他睡得十分好，倒是没有再梦到那畜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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