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鱼在水里游动起来，小女孩破涕为笑，露出笑颜。
黑龙指着水缸：“鱼，去海边。”又指了指自己：“我，去海边，一起。”
他结结巴巴的样子还是引起了注意，女子有些关切道：“公子，是否是和家里人走散了？”
这黑衣青年样子十分俊美，只是衣着和言语都十分怪异，像是不大聪明。
女子心里揣测，大概是哪位有钱人家脑子生了病的少爷，出行时未顾妥当，跑到这荒郊野外来了。
她善解人意道：“公子是说，您要去海边，想把这小鱼也带走？“
黑龙点点头，女子道：“公子的家人是否也在海边？”
黑龙又点头，女子道：“既然如此，我弟弟也正要去出海，我拜托弟弟将您带过去，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黑龙道：“好，谢。”
小女孩抱着水缸，眼泪汪汪：“娘亲，我舍不得小鱼。”
女子道：“你不是说要送小鱼回海里吗？你舍不得，就跟着舅舅一起去送小鱼吧。”
小女孩恋恋不舍地看着小鱼，点点头。
他们三人出发，一路向着海边而去。走了三四天，终于来到海边。
不知是不是心有感应，小女孩对他也十分亲近。他们一起放走了假鱼，两人也要回去，小女孩抬头眨巴着眼睛看着他：“大哥哥，你还没告诉我们你叫什么名字呢。”
黑龙答不上来，它没有名字，只能和小女孩面面相觑。
小女孩被母亲悄悄嘱咐过，心想恐怕是他傻乎乎的，记不住自己的名字，也没多追问，只笑着用力挥手：“以后路过赵家村，记得来找我玩哦，我叫二丫！记住了，二丫！”
黑龙点点头，两人的身影消失后，黑龙纵深跃入海中。
它变回真正黑龙的模样，在离海边不远不近的地方游来游去。
看着夕阳下的海滩，它有些茫然了。
人类，似乎并不坏。
那天之后，它常常变为人类的模样，来到岸边的小镇上。
离那场滔天的洪水已经过去几十年了。它是在森林里躺了几十年，才被小女孩捡到。
这小镇曾经被洪水冲垮，不过几十年的光阴，竟然又变得如此热闹。
黑龙有时坐在岸边的礁石上发呆，听见渔夫闲聊，说这几十年难得风调雨顺，又有明君，日子过的真是舒心。
这小镇上的人很好。
他衣衫褴褛地走在街上，有好心的老人将自己的旧衣服送给他，看他不会，还教他如何系衣服，如何束发。
有时也仅仅是坐在海岸边发呆，也有满载而归的渔民顺手分给他一条鱼，叫他拿回去吃。
这在龙族几乎是难以想象的。
这一呆，又是大半年。
直到镇子上迎来了他们的祭典，黑龙才想起来，那些黑沉沉的恶念。
他躲在一旁，静静观察着。
放走船灯时，他突然发现自己不知为何，能够听到他们心中所想。
每个人身上似乎都有或多或少黑色的能量，但随着长风吹起，那些能量随着纸船离开了。
人们眼神清澈，笑容明媚，似乎过得格外幸福。
黑龙看向长风吹来的方向，一个熟悉的身影正站在风中。
是天帝。
天帝并没有像上次一般对他出手，而是踩着海水，慢慢走到他身边。两人赤脚站在轻拍沙滩的海浪上，与来来往往的普通人没什么两样。
天帝微笑道：“黑龙，自从你落入人间之后，我一直在白玉京注视着你。你现在觉得人间如何？”
黑龙：“人间……不算坏。”
天帝道：“是的，这些弱小的人类，甚至连你也能打动。”
黑龙皱眉：“但是为何人类要将他们的苦痛与恶念流入海中？”
他看着天帝道：“是你教他们的，也是你让神族去吹起长风？”
他语气不佳：“你知道无尽海现在是什么样子吗？”
天帝点头：“我知道，但无尽海是世界之极，已经没有生灵在那里居住。”
黑龙道：“那是我的出生之地。”
天帝道：“黑龙，天地之大，以你现在的实力，想去哪里都可以，何必拘泥在孤寂的无尽海中。”
黑龙道：“我与其他龙族并不交好，不想去其他海域。”
天帝笑了笑：“龙族是个好战而慕强的种族，只要你比它们强大，他们就会接受你的。”
黑龙心想，这并不是强大不强大的问题，他曾经是一条蛟，因此它越强大，龙族反而越难以接受它。
天帝似乎看出了他心中所想，语气温和：“你的实力在龙族中已是顶尖，现在又在人世中有了思考与善念，我若是代表神族将你祝封为龙神将军，龙族必将以这份名声为骄傲。”
黑龙似是不解：“我为何要去当你的手下？”
天帝耐心道：“并不是当我的手下。千百年过去，三界之中已经诞生出太多的生灵，各种各样的种族互相争战，毁坏了天地之德。
“在你沉睡的时候，各族首领已经聚在一起想了个法子。由天地间最久远，最早开智的神族为带领。神、妖、人各自选出能够领导族人的首领，各自封王，遵从大家一起制定的天规，以求三界安稳太平。”
他看向黑龙，说道：“妖族是三界中较为特殊，你们孕育于天地之间，各自有各自的活法，因此不选妖王，只分别册封海中、大地、空中妖族首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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