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他后知后觉到,说过这句话是轶满,不,是冷冬。
虽然他们乍看起来并不像,不至于让任何人将他们联系在一起。但神奇的是,他们在某一刻的眉眼,是那么的神似。
在巨大的臂光天平之下,轶满说过的话,跟他当年入队宣誓的时候,冷光说过的话极其神似。
祁子锋记起,在多年以前的某一天,冷冬站在宣誓室里,看着鲜活热烈的新面孔们,对他们说:
“这里少了一个人。”
原来,她当时说的并不是迟到的新人,而是本该留名在宣誓室内的程倦。因为每年的那天都有许多新人宣盟秩铁,却唯独没有他的慰耳故名。
祁子锋思及,忽然惊异地看向柳燧:“谁告诉你的?”
这是连他都不知道的秘密,柳燧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
柳燧却说:“这下你知道,为什么老师不把项链交给你了吧,因为你是冉春衣的人。”
祁子锋那刻听完,就像一颗石头沉向了无尽深水。
现在在塔前,他又再次陷入了这涧深潭里。
走上双镜塔的应有路,他的注意力一开始大多在这座塔身上,他的目光倏而看向祁子锋,是想着他或许能为自己破解点疑问。
但真正勾起他的好奇心的,却好像是别的,大概是那张脸上的神情。
他从没在祁子锋脸上见过那种神情。
讶异,悲伤,恍然,不一而足,他在心里叹道:祁子锋,你也会有这么多表情吗,你知道吗?在A区,这些都被叫做缺点呢。
靴底传来轻泠入耳的踏响,应有路踩着积灰的阶梯往塔上走去。之前祁子锋为他雕刻过的模型,他现在不仅看到了,摸到了,还感知得无比清晰。
“对真相我们都很好奇。我希望我接下来要说的,是那个真相。”
塔上的男人缓缓前行着,边走边说,整理着他的思绪。
柳间仿,项链,秘密都是来自柳间仿,如果这一切都跟柳间仿有关系呢。应有路所有的大胆猜测都源于这点。
“15年前,端荣事件发生后,允帝放松了禁乐令,那时柳间仿徙居咸水城已有6年,名气渐生。
10年前,柳老的势力得到很大发展,尤其受到当地人崇敬与信赖。河畔乐会成为常态。
而最近三年。
“近三年,柳老跟C区的联系似乎更加频繁。”
这一点,他从与柳间彷来往的书信中对情况大概有几分了解。
应有路说着,看向了下面的祁子锋。
或许是因为灯光的原因,祁子锋的眼睛此时看起来亮亮的,连带着他接下来的语气都亮了起来。
“你的意思是,数字是变动的,但这组数字却是有“意识”地在动。15年前,10年前,3年前,它们跟随着柳间仿的生命轨迹在做规律变动。
在他每一个重要的人生节点,这组数字都会重复不变,为他驻足停留。”
应有路怡然笑着,点了点头,他喜欢祁子锋的表述,这样的表述具备着与他的绘画一般的诗意。
同时也冒出一个令应有路自己都害怕的猜想:
“我觉得,这些数字只是表象,它的背后有一个人,这个人一直在等他。而且这场等待,已有十余年之久。”
几乎无知觉的,他把心里的猜想说了出来。
应有路之前想过:由于柳老是在弥留之际告诉他的,使项链秘密的这一切最开始就像一句玄乎的箴言。
随着后来对项链拥有者的观察,对其上铭刻数字的接触以及档案记录的分析,涉及这个秘密的所有脉络才渐渐清晰了起来。
如果说,几组数字连续的重复是一个概率性事件,可当它们一旦跟一件事的意义挂上钩,就呈现出了有特定意思的停留现象。
就像有个看不清身形,也看不清面容的人在前面走着,他(她)走几步停下来,走几步,又停下来,并且在停的地方还丢下了面包屑作为标记。
他(她)在用信息来说明轨迹和地址,但关键是,这个地址是变动的。
地址如果不是出于B区那种特殊的迁徙和作战考虑是不会有变化的,除非真的有第二个陀星城的存在。
这也同时意味着,如果对方改变主意,那他们找到那个地方的机会并不大,甚至可以说渺茫。
到底是谁在控制这一切?并且掌握着数以万千计的项链号码?
当然他想的这个谁,不是什么神灵和主宰,他一向不低估人的能力。
可谁才是那个走在前面丢面包屑的人呢?
这个人还未现身,世界上就有一群人被搞得团团转了,眼下这座塔里就有两个为此伤神动思的青年。
人不必像山谷那样给出回应,塔下或许没有喝彩。
热情遇冷是一件平常事,在云梢的餐桌上吃饭的时候,应有路就认识到了这点。
他的想法不一定正确,也不一定有人认同。
“你真是个天才。”但下面的人这样说。
多亏了这人欣喜若狂的眼神,应有路才没有对这句话产生误解。
“柳间仿选择你,是对的。”祁子锋看着他。
“不,其实也是我选择了他。”应有路说道。
没错,他很早就选择了柳间彷,或许是在柳间彷出走帝都音乐剧院,在外面弹奏了第一首曲子开始,或许是从他尝试着和柳间彷进行最初的沟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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