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戴项链的年轻贵族再度被一支危峙的队伍逼落塔去;
数名佩戴项链的贵族反复被一股神秘的武I装力量暴力处决,血迹斑驳,触目惊心。
这场大雨淅沥下着,宛如视频中那张巨大的油漆画旷然间倾倒入世。
于是,无数鲜丽的,密集的雨点裹挟着屏幕上信息的狂沙,一并变作灌入城市的沧浪水,掀起了比天的龙头潮。
迅急的水花在蔓延狂奔之中绽吐角鳞,万丈鳞台陡然间凭空高高筑起,将一个人高高地推向顶端。
同一时刻,浓重的雾气和油漆味在这座大城市的礁楼之间翻涌成汪洋大海,某个刚到馥加城的年轻旅客,忽然之间变成了全区瞻望的大英雄人物。
信息的炸弹早已在屏幕上引爆,于是,极速地,屏幕上主人公更多的信息碎片接连炸进了公众的视野。
更加清晰的形象,真实的姓名和成长轨迹,犹如为模型定位的基础编辑词,把一个十足清晰的人体具象带到了世界的标尺之前。
然而,就在万众瞩目中,这位刚刚被美誉封冕的英雄却不见了。
天空之下,大雨瓢泼如注,不断浇泞着馥加这片金属风格的硕大蕉林。
在城市的另一端,刚从青木大厦里走出来的指挥官浑身上下却一尘不染。
应有路讶异地抬起了头,只见自己头上正撑着一面伞。
黑黑的,像被烧伤的羽毛。
手持伞柄,安静站在他身后的那位高挑的侍卫长,此时因为一弯低沉的帽檐遮住了神秘眼睛,不过他还是认出了那张干涩的,扯动伤痕的嘴巴。
是你呀,祁子锋。
这场奇形怪状的雨下得很大,应有路虽然不喜欢,却也想它稍微再多下一会。
他们不需要说话,这个人只需要站在他身边,他心中所有的疑虑和困惑都会在这深远的沉默中不辨自明,不攻自破了。
一道飘渺的视线越过幢丽的雨幕,应有路看向不远处屏幕上的第一个画面。
少年时期的祁子锋弓着涂满油漆和血腥的身子,手上抹着乌七八糟的漆浆,在地上吃力地画着巨大的KQ字符的孤单背影。
他第一时间想到的,并不是什么酣畅淋漓的,艺术形式的信念表达,而是一个受伤的孩子对霸凌,对歧视,对屈辱的愤怒反击。
在这个角度上说,这场铺张一城的油彩雨只不过是有人在再次羞辱他罢了,无论这场雨对其他人来说有什么意义。
至少对一个人来说,他嘴角上的那条伤疤,今天再一次被揭开了去。
疤下是什么情状呢,不难知道,大概就像这场大雨,赤落落,血淋淋。
周围的人看着这油彩大雨从天际淅沥砸落,接着在伞面上发出噗噗的闷响。
然后艳异四垂的雨带被伞骨和擎盖拒之身外,伞下,一抹郁墨的眸色在前面人的眼眶中缓缓晕开。
应有路透过雨幕,直直地望着天上的飞行器。
他不敢回头,也不敢知道祁子锋脸上的表情。
因为有些人不但让他重温痛苦,还为他编织美冠,要他缄口难言,还甘之如饴。
在今天这场胜败大棋里,行的是生死之事,玩的是毁誉之名,可真是捧身椅高,压首冠重,瞒天雾大啊。
是啊,应有路嘴角勾起一个厌厌的笑,刚才,绍晓榷至少有一个词说的没错。
多卑鄙。
描他年少眉骨
撰他恩义仇疾
留他耳目,剖他口心
赐他大雨淋漓
赐他刀锋冠冕
赐他登高而无路退去
青木大厦下,这场绝世的油彩大雨中,姚云参早就看见祁子锋冒充撑伞的士兵接近了自己的长官。
但整个过程中他一如平常地站在应有路身侧,什么也不多说,什么也不多做。
他心里还在想着刚刚应有路对他说过的话。
十分钟前,为配合帝都军维护主城治安,他跟着应有路提前离开了酒会,两人乘着一架透明电梯高速下行。
“您觉得,他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方寸间的寂静被忽然打破,应有路察觉到姚云参有话问他,却没想到是这个问题。
“我也不知道。”他说。
姚云参以为再没后话时,忽然又听自家指挥官说。
“他,有没有可能是一个被欺世谎言无限抬升,被卑鄙野心精心塑造的,可怜的英雄。”
在两人所在电梯的快速降落中,带来一种外面世界疾速飞升的错觉。应有路组织着他认为适合的词语,除此以外没有别的犹豫。
“您觉得他是英雄?”
姚云参脸上有些不可置信,尽管他已经在竭力隐藏了。“可塔上的事。。”
应有路低拂了一下目光,又望着屏幕上的那个人,说:
“一个喑哑的英雄,就不是英雄了吗?要是有人割掉了他的舌头,捂住了他的嘴巴。
就能保证,他不会走到他们面前,用膝盖骨击上他们的下颌,让他们全闭上嘴吗?”
姚云参听了,平日里爽快的嘴竟一时间没有出声。
“你在想该不该问我这句话吧。”姚云参的个子也并不低,此时应有路平视着问他。
“我不后悔。”他答。
在这句话里应有路却察觉到了另一层意味,他复杂的目光下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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