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疏仰靠在藤椅上看星空看了多久,萧亓就站在门口看晏疏看了多久,后来晏疏终于动了,稍稍侧头:“都收拾完了?站在那做什么,做桩子吗?”
萧亓闻言走过去,站到晏疏身边,手自然地搭到了藤椅上,乍一看就像将晏疏揽到了怀里。
“若非那场变故,这里也是个不错的地方。”说着晏疏站起身往屋里去,萧亓最后看了眼已经空了的藤椅,紧跟着进了屋。
二人到了床边,晏疏很自然地坐到一侧,萧亓身形稍顿,晏疏一眼看破了少年的心思:“鹤温谷粘着非要跟我睡的人是谁?”
于是萧亓利落地脱了外衫。
木板床又窄又破,吱呀呀着发出不堪重负的声音,艰难地拖住了两个男人。
窗外墙根下蛐蛐声依旧吵闹,破旧的小屋子里,两扇小窗不过是聊胜于无的摆设,月光自窗棂投入,落在坑坑洼洼的泥地上,勉强让屋子不至于一片漆黑。
萧亓侧身面朝坑坑洼洼的黄泥墙,身体却要比墙还要僵硬,破被子着了火似的灼烧着萧亓,鼻子间缭绕着霜雪的味道,来自身后那个人。
夜已深,萧亓劳作一天不觉疲惫,头脑更是前所未有的精神。
他留意着身后的动静,听见均匀的呼吸声,又安静地躺了会儿,这才小心翼翼地翻身。
床实在是太窄,为了不碰到晏疏,萧亓每一个动作都是小心翼翼,身子转了大半,脑袋侧过去,这一眼对上一双幽蓝色的眸子。
“睡不着?”
晏疏的声音有些慵懒,再配合他本就柔和的语气,话落到萧亓的耳朵里泛着难以捉摸的痒意。
萧亓想抓抓耳朵,但两人靠的太近了,一点动作都要碰上。
他不敢。
屋子四处漏风,萧亓只觉得热得心慌。
晏疏不能明白少年人的心思,他并非修无情道,但于情爱之上全然空白,既理解不了少年人的心思,所能想到的也就偏了轨迹。
他只当少年乍然至此因心慌难以入睡,轻声哄道:“说是鬼打墙,说到底不过是这些村民心里郁结,等等看吧,应该用不了多久,等日子走完了,咱们自然也就出去了。”
晏疏不知道的是,萧亓从前见过这种情况,更大规模更为危险的都见过,只是从未像现在这样融到这个场景里。
萧亓出去的方法很简单,但他不想让晏疏知道。
晏疏半垂着眼,明显已经困了,却还在强打着精神与萧亓说:“我今日探寻了一下,大抵住在这的是一对年轻夫妇,家底穷了些,日子过得也紧巴巴,但胜在人好,邻里街坊都愿意帮忙,唔……可能你就是那个男人。”
剩下半句晏疏没说完,萧亓已经明白。
晏疏的半张脸埋在了被子里,留着光洁的额头对着萧亓,囫囵说:“原本不与你说,是怕你担心,如今也怕你真将这里当成桃花源。这些日子你且小心些,我不能时时跟在你身边,都不是正经人,一点残余的怨气也有可能伤人。”
萧亓的眼睛比窗外月亮还要明亮,只可惜晏疏察觉不到,两个人的衣袖无法避免地压在一起。
晏疏声音越来越小:“其余的事情,等出去之后再说。”
再之后就彻底没了声音。
之后的几日依旧平静无波。
晏疏不知道为什么迷上了灶台,每天变着花样做菜,奈何食材太少,而晏疏又有别样的天赋,不管什么东西到了他手里都落得一个味道——难吃。
他自己也知道难吃,但第二天还是不肯将锅交给萧亓。
后来许是邻居闻不下去了,这日萧亓下工等着吃饭,先前那妇人抱着东西在门口东张西望。
萧亓不善于打交道,不想理会。
晏疏将勺子塞到萧亓手里,越过他走向妇人,还没等开口问,妇人先是受到了很大的惊吓,看清来人后才稍稍松了口气,道:“山上挖到死人啦,给你送块红布挂门上,一定要挂啊,不然会被抓走换命哩!”
第65章
早年村子里死人是常事,那时候这里是朝廷流放之地,犯人每日不停劳作,不是累死病死就是被石头砸死。
后来流放之人往极南极北之地去的多,苦役没了,活还得有人干,官府会强行抓些壮实的过来,每日给点银钱,再后来有些人会主动找过来,靠此收入过活。
这种活儿每日结工钱,可能是怕这些人有今日没来日的。
砸石头是门手艺,轻了撼动不得,重了一旦滑落就会砸死人,早年这里时常出人命,这几年都有经验了,这种情况才少了许多。
石头山上的石头很大,出人命的情况也分两种,一种是石头跌落时直接滚走了,这种还能收尸,有些则被压在下面许许多多年,时不时地就会挖出来几俱。
今早萧亓没去,临出门时被晏疏拦住了,晏疏没说原因,萧亓也没多问。
再之后没多久,就从老妇人那的到了消息。
晴了几日的天今儿布满了乌云,不过没见雨水。
老妇人走的时候还在念叨着,隐约是在说死人是村东头老刘家的幺子,死了很多年了,如今才找到尸首。
萧亓靠在门框上看着妇人进了隔壁,这才关上自家破烂不堪的木门,之后刚一转身迎面飘来一条红布。
“做什么。”
就是最普通的布,萧亓接过刚要扔一边,晏疏说:“系身上,能辟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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