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怀恣,你病已痊愈了?”
周绥走过一条街,在路过镇河桥的时候被人拍了下肩,他循声回头,见是许久未见的宋议渊。
“敬言兄。”周绥笑着打了声招呼,“这段时间学堂的事,辛苦你了。”
周绥被那一日纵酒而来的病症拖垮,学堂的事也顾不上,薛泓说原本还是他授课的课程全由宋议渊代劳了。
“小事,你如今没事了便好。”宋议渊和他并肩走在一起,“上回想去看望你,林原说你需要静养,还以为你病得很重,让我忧心得紧。”
周绥一怔,他从未说过要静养,但林原又从不会违背自己的意思,更何况事后林原也没和他提这一茬。
“怎么了?”宋议渊见周绥不说话,还以为他哪儿又犯毛病了,不经意间两人之间的距离拉近了一大段。
周绥回过神,不动声色地挪开了:“没事,我明日就回学堂去了。”
宋议渊点点头:“那便好。”
宋议渊此番上街是来买菜肉的,他是暂居此处,自然也没有那块地,想要做到自给自足是不可能的了。
周绥本想快些回去,他总觉得林原这段时间在瞒着他点什么,但宋议渊似乎同他许多时日不见,话也多了起来,拉着周绥挑拣着青菜。
周绥平时也有跟着李重衡上过街,他的那套“挑菜法则”已熟稔于心。
见宋议渊拿起又放下,周绥一眼就看中了一颗偏青色的水灵大白菜,拿在手上掂了掂递过去。
“这个漂亮。”
宋议渊二话不说地接过,像是十分信任周绥的眼光,这般两三次下来便成了周绥认真挑菜,宋议渊勤勤恳恳地跟在身后拎着。
“应该差不多了吧,难道敬言兄要把月余的菜粮都买了吗?”周绥见宋议渊走一个摊子停一下,无奈地提醒道。
宋议渊这才有些不好意思地望着他,一个劲地道:“是我糊涂了……”
他也只是见周绥垂首认真的模样入了迷,私心里想再更久一些。
周绥在宋议渊身边,不好看着他一人提着一堆重物,也伸出手帮他拿了点。宋议渊打趣他大病初愈,只肯给他轻飘飘的几样,权当拎着玩。
“哪有那么夸张……”周绥哭笑不得,那一抹轻笑上一秒还挂着,下一秒见到家门前从里头闷声只顾着低头匆匆的李重衡而僵住。
李重衡像是做贼一般,连头都没抬起来过,自然也没发现不远处的周绥。
“重衡!”
周绥只觉得他要叫住李重衡,不能让他这么就跑了。
周绥已经很多天没见到他了。
李重衡滞缓了脚步,有些逃避似的瞥了一眼周绥,在看到他身边还跟着宋议渊时,他漆黑的瞳孔不自觉地一缩。
李重衡没有开口,挪开目光,硬逼着自己大步流星转身离开。
周绥见此情形,慌了一下,略带歉意地将手中的东西交还给宋议渊,随后不管不顾地追上去。
“重衡——李重衡!”
周绥跑的这几步已经开始气喘,李重衡最终还是没能忍心真将他甩开一大截,反倒放慢了脚步,直到周绥一伸手拽住了他的衣袖。
“别走。”周绥在拉住他的一瞬间,脑子里只剩下了这两个字,下意识就直接说了出来,话语间还带着几分他辨不出来的哀求。
李重衡双手搭在他的手腕下方,虚扶住他。
他的神色算不上热切,甚至可以说是冰冷,但满是担忧的眼眸还是出卖了他。
“为什么这几天来了却不见我?”周绥在见到周绥那一刻,这些天的困惑和不解终于想通了,“那盘红豆糕,是你用我们种的红豆做的吧?”
李重衡望了他好久,才无声地点点头。
“为什么不见我?”
周绥凝视着他,殊不知在李重衡眼里,就是在逼他迫切说出心中那个不敢面对的问题与不知结果的答案。
李重衡敛眸,半晌才吐出两个字:“不敢。”
他怕见到周绥,那些情感通通都压不住了。
李重衡明显地感觉到,他对周绥的喜欢就快要决堤,带来不可收拾的一片狼藉。
“……为什么不敢?”
周绥很少这样不识趣般的追问,归根结底是他在犹豫着。
希望有个人能比他更先做出回答。
艳阳高悬,盛夏的旷野总被闷热笼罩着,仅仅是站着,周绥鼻尖渗出了薄汗。
他也在紧张地等李重衡开口。
李重衡深吸一口气,周绥从没见过他此刻的模样——烦躁、焦虑,甚至于感受到了不安。
“重衡……”
周绥不愿再见他这样闷闷不乐的神情,刚想让他不用说了。蓦地李重衡用力地握住了他的手腕,强硬地将两人之间的距离拉近。
“公子,你当真要听我说吗?”
李重衡声音发颤,盯着周绥的双眸深不见底,仿佛多看一眼都要将人一同拉坠深渊。
周绥猛然心脏狂跳,他在这一刻确认了,猜到李重衡想要说什么。
“算了……公子还是不要听了。”李重衡发完狠,一瞬间就像泄了气的气球,他轻轻地松开了周绥的手腕,一语不发地扭头看向远处的田野。
“重衡。”周绥眼疾手快地在李重衡落下手之前,勾住了他的小拇指,“乞巧之约,还作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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