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叹了一口气,又回过头去乐呵呵地帮人掰玉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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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绥带着林原轻车熟路地抄了近道拐到点心铺门口,他下意识抬头又瞧了眼那门面顶上挂着的小牌匾——“盈果斋”。
李重衡当时想要定招牌时,名字来来回回笼统就占两个字,他说什么都想要掺个“绥”字,什么来绥、绥安的,都被周绥严厉地拦了下来。
“哪有你这么取名的?若是你想,怎么不干脆叫‘重衡’算了。”
“那不行,重衡这名是你取给我的。”
周绥发现李重衡总是在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上有着很深的执念。在和他胡搅蛮缠一天之后,周绥才劝李重衡歇了带“绥”字的心思,最后取了个“盈果”。
李重衡虽然没得逞,但是周绥取的名,一样都达到了他所想的目的。
“梅子姜,拿好。”
李重衡刚将手上用纸袋与玻璃罐装好的青梅递给妇人,便瞧见了街道对面款款而来的周绥。
“公子——”李重衡一边拿着小木勺一边同他挥手,见到周绥不亚于天降横财的兴奋。
“来迟了些,用膳了吗?”周绥跨门槛而入,将食盒搭在台后的小木桌上。
“没呢,本想过一会儿到隔街买个馒头凑合,没想到公子今日午时来了。”李重衡跟在周绥身后转了进去,又抽手递了张小板凳。
此时正值晌午,虽不及盛夏时的热意,但街上显然人也不多。
“早上忙吗?需不需要请个小厮帮你打点打点。”周绥打开食盒,将里头的小菜都端到桌上,“我做了醋鱼和酿豆腐,你尝尝看。”
“好哦。”李重衡应下,拿起手边的白账簿和算盘,招摇似的在周绥面前晃晃,“不用,别费那个钱。我已经在学着算账了,铺子里也……不太忙。”
他还想说若是周绥得空能多来来铺子便好了,但转念一想,周绥平时在学堂面对着一群小孩就已经够累人了,还是等周绥不疲累时,再能记起来他和他们的铺子来一趟就满足了。
李重衡拿起筷子尝了尝味,他从来不嫌周绥生疏的厨艺。若是周绥哪天凑了巧做得好,该夸;若是哪天差点火候,更该夸。
他对周绥向来不吝啬自己的偏爱与夸耀。
酿豆腐味鲜,他途中拿了小勺喂周绥,林原知趣地往外头走去。
林原不知道为什么要躲,最近他总觉得这两人怪怪的,但又不似寻常吵架的那种怪。
他又偷偷觑了眼二人,亲昵得倒似对新婚夫妻,脑子里忽然闪出“伉俪情深”四字,默默地转头离开,把地儿腾给自家公子和李大哥。
尽管醋似乎放多了,李重衡依旧将那一盘鱼都一扫而光。放下碗筷时他咂咂舌,总觉得舌头都要被酸麻了。
“没点意见?”周绥望着李重衡空空如也的碗,陷入了深思。
“什么……什么意见?”李重衡茫然。
“改进的意见。”周绥一本正经地道。
他知道自己唯有在厨艺方面天分不高,这么久了也只有李重衡愿意试吃,连林原都要硬着头皮敬而远之,生生地给他挫出要苦练厨技的坚定信念。
李重衡眨了眨眼,和周绥身后一边看铺子一边竖着耳朵偷听的林原对上眼。
“挺好的……”李重衡鼓励道,但在接到周绥一动不动盯着自己的视线,像审查一样,他又吐出几个字,“就……下次,再甜点会更好?”
他要委婉地告诉周绥,鱼太酸了。
“行。”周绥站起来,把碗筷都拾掇进去,“我下午要去学堂,这时候我和林原给你看会儿铺子,你去楼上歇会儿罢。”
“不用,公子要是忙便走吧。”李重衡一副贴心贤惠的模样,握住了周绥正收拾着的手腕,“碗放着我来,傍晚时给你带回去。”
周绥瞥了他一眼,二话没说就拉过他的手踏上木梯去了二楼。
因为食材与腌制的原料放一楼怕潮,所以楼上除了一间稍大的房间留给休憩使用,余下的都被改成了安置物品或是材料的储藏室。
周绥推开门,发现里头只有一张空空的罗汉榻,这还是他特意为李重衡从自己书房里搬来的。
他后来还想再搬些桌柜来着,被李重衡用“能自己收拾”为由拦下了。
周绥推开窗子,屋子明显是没人进过,飞灰到处都是,他抬手扇了扇:“前些天我让林原帮你来看着铺子,你也没去休息吗?”
李重衡像是想起了什么,摸了摸后脑勺:“嗯……有点事儿。”
“何事?”周绥掸了掸手边的浮尘。
李重衡犹犹豫豫的,尚在思索如何开口,便听见楼下一道张扬的声音。
“李重衡?李重衡!”
周绥觉得这嗓音听着耳熟,侧目俯视,见得一抹赤橘色的纤细身形大摇大摆地走进了铺子。
林原安安分分地坐在铺前守着,本来人少午后便有些昏昏欲睡,正摇头晃脑着,忽地被来人喧闹声一喊,瞌睡虫立马便被赶跑了。
对方认识李重衡,但林原却认不得来人,只好干笑道:“这位姑娘,李大哥这会儿不在,您需要什么?”
“不在?”
王知雁带着抱着大缸的几个府里下人,眼神骨碌碌地在铺里转了一圈,似乎是真没瞧见,又把眼光放在林原身上。
“你又是谁?他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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